等权霜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屑祁年靠在床头,竖起的枕头靠着后背,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
权霜收拾了一下衣橱里的衣服,又来来回回把换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进进出出好几回,屑祁年那双白皙嶙峋的指节要么就是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要么就是停在一边开着视频会议。
他是真的忙,忙到已经到了要睡觉的点,别人都已经拉灯了,他还在电脑上签署各项电子文件,权霜去下了耳机关怀地问了她一句:
“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你等一下,我去书房。”
“诶……没关系。我等会儿再睡。”她淡淡回道。权霜穿了一套浅绿色睡衣,屑祁年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深咖色睡袍。
“我记得过几天是你生日?”屑祁年抬眼看她,停止了手里的工作,问道。
权霜一怔,10.24是她结婚之前随意想的一个日期,那不是她真正的生日。
屑祁年的话又让权霜想到了以前,每次她生日的时候,他都要提前准备好久的惊喜,她真正的生日是在快要除夕的时候,大家都忙着过年,甚至有时候家里人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只有屑祁年,无论什么时候都记得。
权霜从回忆里醒过神来,扯出一丝笑意,淡淡道:“还有几天。”
“想要什么?或者说,想做什么?”屑祁年那双认真又温柔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倒让权霜脸上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她摇摇头,体贴又善解人意地开口:
“生日年年都有,不用太在意啦。”
屑祁年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男人看自己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凝聚的探究,让她连撒谎都感到于心有愧。
她的手机就在旁边不远处,但是因为怕打扰到屑祁年工作,所以也一直没有敢靠近,也是屑祁年开口,她才说话。
屑祁年没有执着于这个话题,把电脑一关,终于掀开被子起身,黑色商务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去书房加班,你困了就先睡。”
屑祁年的语气温和到了极致,他说完这句话就从衣橱里拿了衣服出去,权霜这才躺回**,没有以往的冰冷,还留着绝大部分男人的温度。
她拿起手机,刚打开就看到屏幕上明晃晃的一条消息,是权凛发过来的,时间是八点多,那会儿她在洗澡。
权霜的目光微微一凝,屑祁年刚刚没有任何反常的反应,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看到了又会怎么想。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拿到屑氏集团最新开发的制药专利,只要拿到了这个,现在的屑氏集团内耗严重,加上前期市场亏损巨大,根本不堪一击。
而最近研发的制药专利可以说是现在屑氏集团的命根,也是唯一一碗汤药,如果等它开发上市,到时候市场资源会疯狂从各处涌向屑氏集团,起死回生也不是难事。
权霜不能看着自己前期所做的事情功亏一篑,必须要加紧动作,赶在屑氏集团濒临困境的时候盗走最后一颗圣药,让屑祁年付出该有的代价。
屑祁年从浴室里面出来,去柜台上拿了吹风机,镜子里男人的脸格外消瘦,因为这几天的忙碌,再加上没有好好吃饭,温润的脸上甚至带了一丝病态的美感。
热风呼呼的在颅顶吹,沾了水珠的黑色短发一根根被沥干,他的眸子深沉,一边抓弄着待吹的头发,一边走神地想着心里的事情。
屑氏集团这边有人要对权霜不利,那个人还就藏在自己的身边,屑祁年想到自己助理晓峰最近的种种表现,心里早就有了答案,这也是他为什么宁可选择让叶念棠去调查也不交给手下人去办的原因。
晓峰跟了他这么多年,每件事情都是从他的角度出发考虑,他知道晓峰做这些事情完全是为了他,但是他无法容忍自己的下属去伤害自己的妻子,无论是现实伤害还是网暴。
吹完头发出来之后,屑祁年去房间里看了一眼,权霜已经睡着了,姿势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缩成一团像个小猫咪,怀里还要抱一个枕头。
他给她盖好被子,赤脚踩着毛毯去阳台换了双棉拖,从口袋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金白沙,打火机点燃的时候拨通了助理的手机。
“喂,小屑总。您有什么事吗?”电话响了好几声,电话那头的晓峰才接上,换做平时,电话一打过去不到十秒钟一定有人接听。
他在害怕。
晓峰的声音压的有点低,尽量保持着镇定和淡然,但是屑祁年还是听出了一丝带着惧意和心虚的颤抖。
屑祁年望着天上明明灭灭的星,一朵浓厚的乌云在霄上略过,遮住了月亮大部分的光芒,外面夜色寥寥,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