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富贵想来也是心中气恼,此前皇上还特意增派了侍卫前去,谁知到头来却挡不住一名小小刺客,着实是太过无用。亏他之前还让了来宝前去督促,可那小子去了多时也没办出什么实事来,实在是可气可恨!
翌日,楚宣下朝后快马加鞭赶到别院时已是午后时分,到了别院后,他刚下马便直奔碧游所在的清心院。
许是先前得到了宫中的消息,听闻皇帝驾临,满院的宫人皆吓得大气不敢出。瞧见那明黄的身影出现在院中,个个屈膝而跪恭迎圣驾。
一心牵挂着碧游与刚出世皇子的楚宣哪顾得了搭理他们,任由他们跪着,他自己则径自进了大殿拐入了内室。
之前玲儿由应仕那得了主意,将刚诞生才两日的小皇子与碧游安置在了一处,且这两日她几乎没有阖眼,紧盯着照料小皇子的乳娘,唯恐她们出半点差错。她日夜神经紧绷,整个人显得极为憔悴。听闻门帘轻动,她忙起身迎了上前,当她瞧见那颀长挺拔的明黄身影时,顿时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楚宣见是碧游跟前伺候的玲儿,面色稍有缓和,命她平身上之后,一眼便瞥见她倦怠的面色与发红的眼眶。他心知她这两日定是操劳不已,于是压抑着内心的焦急与担忧面色平和地问道:“碧游现下怎么样了?”
“回皇上,昨日多亏了赵医正前来,诊治之后暂无性命之忧,只是娘娘如今仍旧是昏睡不醒。”玲儿说着说着,不由落下几滴泪来,她心疼自家主子,更替自家主子觉得委屈。同样是后宫嫔妃,为何她所受到的待遇与遭遇却如此不堪?
楚宣听她说完,只低低地应了一声,疾步走到碧游昏睡的床边侧身坐了。他拧眉瞧着卧于床榻的碧游,但见她面色苍白得吓人,搭于锦被之上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白纱。因听闻她左肩被利剑所伤,他抬手拨开覆于肩部的锦被,顺着交颈中衣往下一探,一眼便瞧见里头裹了厚厚一层的白纱。
顿时,他一颗心突突地疼了起来,两道长眉拧成了疙瘩。先前他就特意调配的宫中侍卫前来,便是唯恐她出什么差池,谁知最终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玲儿见他在床边坐了半晌不曾言语,知他是心疼担忧。她先前虽是在心中抱怨,可见他现下这般,却又心生不忍。
她立于边上瞧着他,在心中酝酿着该如何宽慰,尚未开口,却听皇帝问道:“去宣医正过来,朕有话要问!”
玲儿闻言,忙应了一声,挑了帘子去请医正赵有年。
经过了一番详细询问后,确定了碧游没有生命之忧后他这才放赵有年离开。赵有年出了殿门后,楚宣正挑了帘子进门,见乳母正抱着哭闹的小皇子轻哄着。一想到才刚出生两日的小小婴孩,楚宣面上的忧云瞬间消散了不少。
“抱过来让朕瞧瞧!”楚宣大步走过去,面带喜色地说道。
那乳母见他心情尚好,忙将襁褓之中的婴孩送到他怀中。楚宣抱着小小婴孩,见他仍是哭闹不止,满面慈爱地柔声轻哄着。说来也是奇了,那小小婴孩听见他的声音顿时不哭不闹,微睁着双眸定定地瞧着他。
楚宣见状,心头更生疼爱之意,再加之先前胎梦之说,更觉这孩子不同寻常。
立于旁边的乳母见他满面欢喜,便多嘴说道:“小皇子虽才刚出世,却极是乖巧可人,鲜少见他哭闹。方才或许是知皇上来了,这才作声,想必是想要见见他的父皇。”
她此话说得极巧,深得楚宣欢心,他如获珍宝地抱着怀中婴孩,俯头在他柔嫩的脸蛋上轻轻一吻,眉开眼笑地问道:“这孩子是在黎明降生的,听院中宫人说,当时曙光刚至,待他出生后便有漫天霞光,极是璀璨耀眼,可真有此事?”
“禀皇上,小皇子降生之时,确有此吉兆。”乳母听他发问,忙附和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