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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 夜纤尘 1611 字 2个月前

梦中她吓得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动弹,有泪自眼角汩汩流出。她躲不过褴褛衣衫下的干枯白骨,被他紧紧拥在怀中。陈腐刺鼻的气息传入鼻端,她听他在耳边呢喃:“碧游,我并不怨你,只是从今往后,你要与我一起!”

继而,她只觉身子一轻,与那具枯骨急速坠入了万丈深渊。她自梦中惊醒时,回想着梦中情形,竟觉如此真实。几乎要跳出胸腔的那颗心不由紧紧揪起,突突地疼着,她顿时觉着,这辈子,她这心病也许都好不了!

楚宣见她神思恍惚,难免担心,他扶上她的肩,轻摇着:“往后那些书别再看了,闲暇时多去别处走走,锦瑶近来也常闲来无事,你多去她那走动走动。毕竟是自家姐妹,有什么话只管跟她说!”

碧游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将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自他身上传来的温热之意,心内的惊惧稍有缓和。

楚宣软语温言抚慰了她一番,见她一脸倦意,唯恐扰了她休息,便起身欲走。谁知他尚未起身,便被她自身后抱了住。他心内一动,又坐回了暖榻之上。自她入宫以来,却从未有过这般举动,心疼之余,心头又涌上异样的喜悦。她向来生性要强,未料会有这般举动,着实令他大吃一惊。

“我怕!”她垂首低声吐出两个字,刘海遮住了惨白的面色。

“平素总瞧着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现如今竟被噩梦吓成了这般。”楚宣既喜且忧,抬手轻抚着她垂于肩侧的乌亮长发,极为宠溺,语意也越发的低微:“别怕,有我陪着你,我陪着你一辈子!”

他和衣在她身旁躺了,极尽温柔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孩子一般哄她入睡。任她在怀中辗转反侧多时,才见她渐渐安稳下来,又过了好些时候,才听见她清浅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时,楚宣终于撑不住了,正睡得迷糊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叫,他下意识地抬臂一揽,却扑了个空。睁眼借着夜色一瞧,竟见她顶着锦被蜷缩成了一团,口中呜咽着不知说些什么。

他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抹去她面颊微冷的泪,见她已睁开眼清醒过来,便柔声问道:“又做噩梦了?想必梦见的又是书的那些凶兽?”

他心知书上所绘的凶兽吓不着她,暗自揣测着,她定是有什么心事。他也没多想,只是猜测这些天来他常往丽晴居那儿走动,想必是冷落了她,她心觉不快,又因她那别扭的性子不好言说一直憋在心里头,这才导致她噩梦连连。

碧游低低一叹,心知先前随意编造的理由瞒不过他,便低低应道:“这次不是了,梦见了我父王与简弟。”

她此话一出,蓦然想到了离京多时的上官简,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也不知他过得如何?虽说她与他并非亲生姐弟,算起来却也是血亲,更何况打小一起长大,她又是长姐,就算他犯了过错,也不至到了无法原谅的地步。他是将她捧在手心呵护的敬王上官清的唯一血脉,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他无虞。

楚宣闻言,眉心不经意地一紧。先前放上官简出宫,他自是不情愿。一来上官简对碧游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姐弟;二来他虽声称被乱党胁迫,想必也只是个托辞,他早就怀疑上官简便是那群乱党余孽之首,只是他一向狡猾,深查之后却未有确凿证据。再后来,因碧游中剑受伤闹了那么一场,他不得不顾及她放弃彻查放走了上官简。前些日子听线人来报,上官简现在江南某个小镇置了处宅子,迎娶了当地一位貌美的富家小姐,日子过得平淡温馨。可他总觉依上官简的性子,应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因此仍旧没有撤回放在他跟前的眼线。不过知道这上官简并无异状,他也算少了件心事。若他真的不识抬举兴风作浪,就算有碧游护着,身为帝王的他,也绝不会手软。

碧游见他半晌不语,心头难免有些担忧。楚宣的脾气,她多少是知晓的,上官简先前行刺罪该万死,楚宣能顺顺当当地将简弟放出天牢,已是给足了她面子。

“不知简弟现今如何了,可否请人打探打探他的下落。往日他在府中被娇惯坏了,前些年又被那帮乱党劫持,吃了不少的苦,他只身一人在外这么久,我心中总止不住牵挂!”

碧游见他起身与她并肩坐了,便侧首靠在了他的肩上。楚宣见状,就势抬手将她揽在了怀中。

“也不知他是几世修来的福,竟得你如此惦念。”他的话中带着些微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