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瑶礼貌地谢过,取过手边的茶盏啜了几口,含笑陪着孝贤夫人聊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她起身时忽觉小腹一痛,袍袖带过桌上的茶盏,顿时摔得粉碎。锦瑶惊得慌忙道歉,只是口中话未说出,整个人竟因小腹传来的剧烈痛意而蜷曲起身子。
“快瞧瞧,淑妃这是怎么了?”孝贤夫人见状,顿时着了慌,忙命跟前的香绣前去相扶。
锦瑶捂着小腹痛楚不语,到底是香绣眼尖,瞧见她湖水蓝的宫装下一片殷红。她暗叫不妙,朝孝贤夫人使了个眼色后便忙命人前去请太医。
院内的宫人飞奔出了长乐宫门,正好撞见捧了衣物往院内走来的碧游。
“你如此匆忙,到底所为何事?”
碧游见状,忙上前相问,那人来不及答话,只瞥了她一眼便匆匆而去。
碧游心内狐疑,走入院内才知是锦瑶不好了,她心内焦急,悄然向孝贤夫人望去,见她也是吓得面如纸色。她刚要拔腿入殿,低头瞧见手中衣物,也只得往偏殿的厢房里去了。
待碧游收拾完毕出了房门时,锦瑶已被闻讯前来的楚宣接回了碧月宫。她私下打探了一番,底下的宫人只说是动了胎气,至于腹中胎儿如何,倒是没有定论。
孝贤夫人这边因锦瑶之事而愁眉不展,虽说这事尚未有定论,但这事是出自她这长乐宫,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谋害淑妃的干系。
正值平时,絮暖的春阳高照,原本花草扶疏幽静怡人的碧月宫却是一团慌乱。医正赵有年殿内殿外的忙碌着,心头暗暗抱怨,这宫里从上到下真是不让人省心,不是今日这个伤了,就是明日那个病了,他才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便又摊上这棘手的事。
不过好在是这位淑妃娘娘腹中胎儿并无大碍,经过一番精心诊治,所幸保住了孩子。
待锦瑶心情稳定,楚宣这才入殿前去瞧她。他心觉此事发生得太过蹊跷,平素见她好端端的,谁知才去那长乐宫没多久便出了事情。而且碧游近来也有些不妥,清晨他心情不佳,逛园子时正巧遇见了前去浣衣局取衣物的她,他将她拉过盘问一番,一时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只是觉得她言语间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才去了半月不到,她竟对孝贤夫人如此敬慕体贴,依她原本的清冷个性,很不易与人相知相熟,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古怪。
楚宣走到床边,见锦瑶正盯着某处出神,哭得红肿的双眸失了往日神采,直到他侧直在床边坐了下来,她这才回过神撑起身子。
他忙扶她躺好,语意关切地问道:“你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礼了。如今觉得怎样了?还有哪儿不舒服?”
锦瑶抬手隔着锦被覆向她的小腹,倏然破涕为笑:“只要孩子没事,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