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宣了解她先前的失子之痛,温柔地抚上她的面颊柔声道:“是朕的不是,没能保护好你们,此次朕一定严加彻查,找出从中作梗之人,定不轻饶!”
锦瑶忙握上抚上她脸颊的手,柔声道:“皇上不必如此生气,其实是臣妾的不是,先前我起身时打碎了杯盏,顿时心中一惊,想必便动了胎气。”
她边说边将包裹了白纱的手伸到他面前:“您别气了,都是臣妾的错。要不是臣妾冒失,也不会出此差错。孝贤夫人待臣妾极好,早上还送了如此贵重的沉重木手链给臣妾。”
楚宣从未想过此事是会因贤孝夫人而起,她一向清心寡欲,多年来闭门礼佛,鲜少理会后宫之事。若锦瑶真是被人谋害,想必是另有其人,那人必定是想借孝贤夫人之手谋害皇嗣。只是这宫中嫔妃不过半百,若她们真有这些害人心思,他怎会一点儿都瞧不出来?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往后定会小心,绝不会再冒失莽撞了。”锦瑶蹙眉而笑,那模样楚楚动人,令人爱怜。
“此事无须你操心,只管好生养着。”楚宣替她掖好被解,正起身要离开,却发现桌边尚未清理的托盘。上好的官窑白瓷中放着包扎的白纱与药膏,上好的沉香木珠串以衣染了殷红血渍的细瓷碎片。
他顿时止住脚步,上前取了那碎片来瞧,随即转过身问道:“这被打碎的瓷器并非是碧月宫的吧?”
锦瑶眯眼瞧了瞧,这才答道:“这是臣妾在被长乐宫打碎的杯盏,应是臣妾吃痛倒下时不小心落在了袖中,这才扎到了手了。”
楚宣应了一声,拿着这比铜钱略大些的瓷片若有所思。瞧这瓷片,应是打碎了一杯底,方才听锦瑶跟前随侍的宫人说,她在长乐宫中饮了几口茶,若真是有人刻意谋害,想必能查出些什么来。临走前,他又驻足看了看托盘上的沉香木珠串,鬼使神差地,将其取过揣在了袖笼之中。
两日之后,身在长乐宫的孝贤夫人听闻淑妃无碍,不由松了口气。她就算再觊觎锦瑶腹中的孩子,也不至于要自个儿的宫里头下手。虽说一向孝顺的皇帝丝毫没有怪罪,可她这两日仍是寝食难安。
这日午后,她小憩刚醒,瞧见侍立于身边的碧游,便将她拉至跟前问道:“我听闻你先前曾在碧月宫当过差,可有此事?”
“回夫人,微臣刚入宫时确是在淑妃娘娘跟前当差。”碧游听她问话,连忙谦恭地答了。
“前两日淑妃前来进献寿礼里身子不适,倒是起了不小的乱子,也不知如今怎样了。既然你曾在她跟前伺候,不如就代我前去碧月宫瞧瞧她。”孝贤略一思忖,语意柔和地吩咐道。
碧游听见吩咐,乖顺地朝她一礼便要掀了帘子出门,谁知手刚触到水晶珠帘,又听她一声轻唤。
“还是等等再去吧,也不必带什么过去,人去了便好。”孝贤歪于暖榻,斜睨了她一眼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