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龙潆与兰阙在苍梧丘中闲适度日,从前来送药的药王府弟子那儿得到风声,东极帝君当夜留在了天宫,倒像是此战不打誓不罢休一般,龙潆直接连第二日的朝会都免了。
兰阙借着养病每日多睡上一个时辰,醒来见龙潆仍在院中,着一身常服,不禁纳罕。他想到那日她很是疲累的样子,还强撑着去朝会,如今竟又说不去便不去了,问道:“没去朝会就不怕错过什么要事?”
龙潆叉腰立在那儿正四处搜寻叼走锅铲的神鸟,见兰阙醒来,暂且放那鸟一马,扯掉腰间的围裙长叹一声:“你没听昨晚前来送药的仙君说东极帝君在鼎元殿下了榻?我敢保证,今日朝会必定还是围着战事打转,楼池又不愿贸然开战,此事难有论断,我即便去了,也不过是将双腿坐麻,还要被他们两个老家伙轮番拿捏……”
她说得正来劲,兰阙嗅到一股焦糊的味道,转头一看,古屋旁的香厨中正冒着呛人的烟雾,兰阙连忙施法引碧溪泉水扑了过去,对上龙潆心虚的眼神,无奈笑了。
“何苦糟践那老屋子?你这双手执剑执戟、执刀执枪都再合适不过,唯独不该碰锅铲。”
“我见那碧溪上的莲叶新鲜得很,想着为你煮碗素羹。”
“然后你便险些将厨房给烧了?”
龙潆脸上挂着气馁,拂袖将香厨恢复如初:“那你来,我再去摘些莲叶,就是锅铲被那只梧桐灵雀给衔走了,你说它吃什么不好,非要叼那劳什子。”
兰阙摇着头认命地进了厨房:“每每你亲自下厨,锅铲必被它衔走埋在树下,你觉得它当真想要吃铜食铁?”
龙潆假装已经走远,嚷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兰阙,有些实话不说也罢。”
“小仙知错,还望龙潆上神海涵,给小仙个赔罪的机会。”
“如何赔罪?”
“晚上烹道鲜鱼如何?见你最近颇为劳思,补补脑子。”
暮色四合之际,苍梧丘的晚霞可见变幻的层次,比起九重天来多了些烟火气,二人傍着如画的远天踏入碧溪抓鱼,水中锦鲤也要抽起生死签来,看哪个倒霉蛋要沦为珍馐,很快签落鱼散,大难临头还是各自躲避为好。
龙潆偏要找一条尾部有道黑纹的锦鲤,声称当初她破壳之日便是被那样一条锦鲤甩进的泥坑。
兰阙则忍不住汗颜:“近十万年过去,它又不如甲鱼长寿,定早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