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潆闻言不禁扬起嘴角,藏在蕉叶之下答道:“阿潆被埋起来了。”
兰阙随手帮她理了下衣袍,笑说:“小鹿何时学的人语?”
龙潆下意识抿紧嘴唇,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缓缓闭上双眼,她着实有些困倦,接连几日不曾安眠,眼下初初卸下心防,很快便睡了过去。
兰阙没再做声,随手变出一本志怪话本,他鲜少看这类戏说故事,此时莫名想翻一翻,龙潆很是爱看。他视线未移,另一只手无声捻起落在二人缠在一起的衣袍间的花瓣,花瓣泛着清幽的灵香,他缓缓张开手指,任那片花瓣受法力驱使随风飘向太初,他知道那缕炽热的注视始终不曾转移。
太初将花瓣接过,狠狠揉碎,他为眼前所见的美好而妒忌,那股心火就快要将他吞噬了,无声出现在身后的朱厌冒死拦住火势蔓延。
“尊上,莞烟公主在槐江山闯祸了。”
“百晓呢?他不是日日在百花圃外罚站,找我做什么?”
“百晓上仙不方便出面,才命人来禀告。”
太初最后看一眼覆叶沉睡的龙潆,飞身坐在化为兽形的朱厌背上,前往槐江山。
莞烟在始阳的宠爱下长大,养成骄纵跋扈的性子,初次独自出门少不了惹是生非,眼下正执着千灯神锏与英招兽大打出手,可惜远不敌英招兽,频频被逼到槐江山崖边。细看英招兽所抵抗的不只莞烟一人,还有只三青鸟始终护在莞烟左右,并趁机偷袭。
三青鸟忽然发出急促的呼叫,只有莞烟听得懂它说的是什么,闻言莞烟转头看向远天,确认来人一袭紫衣,还有世间仅存的最后一只朱厌神兽,她绝不会认错。
下一瞬,莞烟像是被英招兽逼得落下山崖,径直下坠,那般紧急的情况下,太初却不受控制地想起迦维罗沙窟中一身黑衣从天而降的龙潆,接着他闪身瞬移,上前将莞烟接住。
不如话本所写那般英雄救美、一眼万年,莞烟兀自在心中不断延长在太初怀中的片刻,可再怎么延长也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而已,更没有臆想中的四目相对、两心相悦,天雷勾地火。
太初很快平稳落在山下,立刻松开手臂将莞烟甩了出去,他怎会识不破莞烟的小伎俩,要不是看在始阳的面子上,他定任她摔下山崖,血肉模糊地做了肥料滋养百花圃。
莞烟以锏撑地才稳住重心,不禁噘嘴暗怪太初不解风情,可很快又挂上笑脸,颇有些摆弄风姿地抚上发辫,脆声问道:“你便是那个非我不娶的阿修罗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