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了解他?”秀秀这话带着试探。
“小时候我们就一群人一起玩,一直到现在,我们跟他相处的时间比他跟他家人相处的时间还要长。”江峤这话说得很是妥当。
秀秀趴在厨房的案台上:“真羡慕你们。在我小时候,我妈就已经开始摆摊了,哪里有人我们就去哪里,我上学的地方总是变,刚要认识新朋友就转学了,到现在一个朋友也没有。哎,江峤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朋友?”
伴随着“啪”的一声,江峤开了火,回答了她的问题:“不算。”
“……为什么?”秀秀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愿意跟我有交集是因为盛北年,除了盛北年以外你没有要找我的理由,我也是。”
一句话,把她们看似很好的关系给分得清清楚楚。
“不不不,”秀秀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调皮地笑了笑,“我们之间还有方正啊。”
江峤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缓缓看向她。
她面对秀秀最大的不平等就是她们中间还有一个方正,方正的事情她还要拜托秀秀,有求于人的人是会低人一等的。
秀秀此刻说起这话,是为了提醒她。
成年人之间的博弈,刀光剑影却不见血腥。
如江峤所料,盛北年没多久就回来了,换了一身衣服,戴了一副度数不高的近视眼镜,老实坐着吃了顿早餐。
他吃了早餐,正想洗碗,秀秀抢了过来:“让我来吧,你这手是用来写字的。”
江峤从他们身旁路过,并未多给一个眼神。
盛北年礼貌回她:“不用了,我的手除了写字,还可以洗碗,你是客人,也不好让你洗。”
江峤听着,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这表面温柔实则刻薄的语气跟祁中元似的。
秀秀松开手:“行吧,那你去洗吧。”
盛北年转身去厨房洗碗,把江峤刚做早餐弄乱的厨房收拾了干净:“峤峤,我回书房忙去了。”
江峤坐在摇摇椅上看着书,头也不抬地回了他一句:“嗯。”
明明是三个人在场,他却自动的忽略另外一个人。
秀秀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走向江峤:“你说他怎么不搭理我呢?”
这话不认真听清楚字眼,江峤还以为这是质问她有没有挑拨离间。秀秀太精明了,这种精明的讨好跟算计,让人感觉并不舒适。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江峤随意找了个借口。她总不能如实告知,盛北年不喜欢不熟的人来他家吧。
“方正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江峤屏住呼吸,缓慢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个僵硬的笑容。
秀秀故作娇嗔道:“哎呀,我不是拿方正威胁你,但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商人,我不是慈善家,我不会做对我自己毫无利益的事情。答应我的条件,你们到现在还没兑现,我也没说什么呢。”
江峤:“……”姜还是老的辣,江峤被秀秀连续这么几番攻击到无话可说。
秀秀坐了下来,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话说,江峤,我跟盛北年的约会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啊?”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江峤抠着书上的字眼并未做声。
“我那天拿蛋糕的时候路过一个音乐小酒馆,看着环境挺不错的,盛北年是拉二胡的,一定喜欢音乐上的事情,我今晚又有空。”秀秀暗示意味明显。
江峤把书合上:“行,我等等跟他说一说。”
“谢谢,你最好了。”秀秀热情的抱过江峤,“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江峤尴尬地笑了笑,秀秀眨着眼睛看她,两人眼神交流着,大眼看大眼,心虚的江峤终于被她看起身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盛北年正在研墨,看到江峤出现露出笑容。
“你晚上有空吗?”江峤问他。
盛北年点了点头:“怎么了?要出去哪里逛逛吗?”
江峤抓了抓后脑勺为难道:“那个,我们以前不是答应过秀秀说要跟她约个会嘛,今晚她说有空。”
江峤不忍看他的表情。
盛北年许久没声,江峤站在原地,感觉双脚都被冰封了一样,直到一股橙香的辛辣香气逼近她。
她抬头一看,盛北年就站在她的跟前,近在咫尺。
江峤瞳孔放大,脚步下意识就往后退,盛北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男人的力气大到让她无处可逃。
“你说过,你也去的。”他说。
江峤是说过这种话,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对秀秀什么样的态度,秀秀就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方正。
盛北年无助的表情在眼里放大,她难以忽视,事是她答应的,她现在撒手不管太不负责任了。
“我就远远的躲在一边看着行吗?”她跟他商量道。
盛北年笑容绽放:“行。”
以前他们一群人在一起玩,在熟悉的环境下做往日再寻常不过的举动是那么自然。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在这个城市里,江峤最亲近的人只有盛北年。这个城市真的很大,大到可以容纳无数追梦的人,这座城市也很小,小到江峤时常眼中只看到盛北年,很多往日寻常的举动换做现在都变得并不寻常。
很多她从前不愿意去面对逃避的事情逐渐的变得明朗了起来,清晰到让她畏惧。
他的温度灼伤她的皮肤,江峤不动声色的挣脱他的手,“那我去跟她说一下。”
因为她这疏离的举动,盛北年脸色变了变,把手放了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