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登陆,吴言离开。
姜穗一如往常,她没让江峤跟盛北年替她保守秘密,但江峤跟盛北年还是默契的把这件事压在心里。
台风结束,传来傅恒要回来的消息。
傅恒回来之前,祁中元就召集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要说的事情很简单,但却让人难以接受。
方正的预感还真没错,傅恒父母的离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傅恒的生母当年原来离开的原因是跟初恋复合,抛夫弃子闹着要离婚,但为了自己的声誉拖着没离,后来傅恒的父亲跟范晓晓走得密切,她找到机会便把负心汉往傅恒父亲的脑袋上一挂,自己潇洒离开。
傅华强为了傅恒一直隐瞒这件事,一来是觉得大人的事情不该连累小孩,二来是傅恒打小就对母亲有着崇拜。
傅恒这次去找自己的母亲,发现自己的母亲早就结婚生子有了另外的家庭把自己抛诸脑后,戳破了这些年收到能维持母子感情的礼物也跟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年他收到的礼物,不过是范晓晓寄过去的。
为了维护傅恒心中视为信仰的母亲,傅华强跟范晓晓这么多年来,面对邻居的指责从未有过一次反驳。
短短的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傅恒经历了这件事一下子就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
事情都有了完结,而方正深夜到处偷吃的这件事还在继续。
他偷吃倒无伤大雅,只是他亲妈陈招娣还在满大院的抓贼,江峤生怕他被抓了,再被怀疑李云烟丢的东西都是他偷的,说着说着这火要是一不小心烧到姜穗身上去,那就酿成大祸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首先就要排除方正这个定时炸弹。
江峤为此跟盛北年在方正不知情的情况下半夜为他放哨,保证他安全偷吃。天气又冷,蹲了这么几天,江峤有点吃不消了。她最近时间都空,盛北年不一样,早上还要忙着音乐会的事情,晚上还要蹲守,这样的方法并不可靠。
方正要减肥的原因是为了喜欢的女孩,所以只要他不减肥了,自然就用不着不偷吃了,困难迎刃而解。
方正这件事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女孩,他们这些人怎么劝都不听,这个女孩开口方正肯定会听,江峤想了想还是要从那个女孩下手。
台风过境,带来了好天气。连日的大晴天,加上年关将至,各家各户最近都开始往自家院子、街道晒被子,走在路上都是各种品牌的洗衣粉香气。
江家今年的头等大事莫过于是江在中要调回花城的消息了,最近这几天刘爱兰都在家里张罗着,心情肉眼可见的好,整日里看谁嘴角都是上扬着的。拉着几个好姐妹在大榕树头下张罗着传统应节食物。
花城的天气是一个谜,前几日穿着棉袄都瑟瑟发抖的人,如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衣服,榕树叶把太阳剪碎洒落在桌面上,四周暖洋洋。
根据气象报告显示,今年会是一个暖冬。
刘爱兰出了门,家里就要人看着,江峤跟祁中元在家里等着傍晚跟他们一起出门。
他们这几个人今天要去参加盛北年乐团的新年音乐会。她对这些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听说今年的音乐会还有人赞助了酒会,还有米其林大厨亲自做的甜品。
她会去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这几个人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二是她得要让方正有机会吃饱,让他吃饱了,晚上才不会出来作妖,她今晚真不想蹲了。
盛北年这边的家属票按照往常给了李云烟跟姜国栋,让助理弄来的票也给了祁中元的朋友,所以就算他们去,也只能站在最后排的过道上欣赏。
姜穗去舞社了,傅恒趁着好天气去了打篮球,方正这个贴心小棉袄则是在榕树头下帮忙,盛北年自然是在乐团准备晚上的演奏会。
祁中元今日无事,便把落下的作业给赶一赶。
这些日子江峤做题是做腻了,短时间内连笔都不想碰,闲来无事便拿起工具织起东西。江峤以前手笨不会做这些女儿红,断断续续好几年都没学会,前段日子,姜国栋出差拿了点上好的羊绒毛线回来她看着闲置在一边怪可惜的,加上最近有空她便尝试学回来,真正学会还是这几天蹲方正偷吃的时间里学会的。
祁中元翻阅试卷,看到她织毛衣的颜色,随口道:“是给江叔的礼物?”
“不是。”江峤别扭道,“他不一定能回来。”
这话说的是既有期盼,又带着自己的骄傲。
江峤手里织的确实是给江在中的。她从心里是盼着这个父亲的,只是这些年失望太多了,便不敢盼了。
祁中元说:“听刘姨说申请报告上头已经批下来了,转回来就是时间问题,现在初步确定是年后转回来,那回来过年的问题应该不大。”
江峤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并未接话。
刘爱兰忙的火热,中午并没有回来,祁中元在冰箱里找了些食材,又下楼摘了点葱跟青菜上来。
江峤给奶奶喂完粥,祁中元刚好把煮好的面端出来。
江峤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接过祁中元递来筷子的同时问他:“你会报考京上的学校吗?”祁中元这两年的重心并不在学业上,成绩退步了很多,以他目前的成绩,考上京上如果拼搏一把的话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会。”祁中元坐了下来:“我以后发展重点会在临城,以我现在的成绩考京上有点吃力,反观考上临城大学是最保守的,我如果在临城上学两者都可以兼顾,这是我当前最好的选择。”
他做事情总是这么严谨,每一个决定都是权衡利弊得出来的结果,他的理智永远都能超越情感。
“以后去了京上遇到了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祁中元说。
江峤笑:“我能遇到什么问题?”分别总是让人难受的,一想到毕业就要各奔东西,江峤就觉得难受。
祁中元低下头,筷子在滚烫的面里搅动,情绪藏在飘起的雾气了,变得隐晦不明:“我倒是希望你不管遇没遇上问题都能来找我。”
“你说什么?”他话太小声,江峤没听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