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观众都离席了,江峤也没有演下去的必要,兴趣寥寥的打道回府,阿伟自然是要表现绅士的把人送回家了。
两人“约会”的地方就在大院附近的商业街,走路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没有坐车的必要。
入夜了,阴沉沉的天空上裂出缝隙透出一股阴冷的风,身上保暖的衣物在这阴风的阵仗下显得不过如此。这个年纪的青年仿佛都不怕冷,阿伟衣着一件超乎年纪成熟的卡其色风衣,双手插着兜,微驼着背,枯黄的头发被风吹乱,远远看去像是一只迎风而行的金毛犬。江峤怕冷,把手伸进了袖口里端着手,加上这被冷风冻得迟缓的动作像极了一个老太太。
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怎么了,江峤总感觉肚子有点隐隐作疼,掐指一算也快来例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了。她对自己来例假的身体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基本上跟废了差不多了。
她这么想着肚子忽然抽痛了一下,她险些叫了出来,心里直呼不好,脚上的动作逐渐加快。
“你很着急回家?”阿伟看她走路走到恨不得起飞一样的速度,颇有深意道:“可是明天我们还会见面的。”
江峤明白了,他这是以为自己是讨厌他,所以才走的这么快。
江峤的肚子又疼了一下,这一下直接把她后背都逼出一层冷汗,她强忍着痛解释清楚:“不关你的事,我没有讨厌你的意思。”她不是这种过桥抽板的人。
“那就好。”阿伟仰头长舒了一口气,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另外一边去了。“如果可以,我想跟你天天见面。你知道吗,你对我而言就是缪斯女神,每次看见你我都有一种举起画笔的冲动,你的每一寸发丝,每一个神态动作……”
据傅恒每天在她耳边嘀咕的碎嘴中,江峤大致了解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一个国外辍学回来的潜水龟,现在在家啃老的无业游民,每天不是去网吧就是游戏厅,要不然就是去酒吧,因为有钱不少女人往他的身上凑,如果说他说过的话中有那一句话是真的,那一定是他所说的,他的身边不缺女人这句。
江峤还是觉得那天在大排档里遇到的那个混混模样的人更符合他的形象,没事为什么非要往艺术家的身上去凑,说话矫情又做作,好端端的一句话添油加醋的,听的她头晕眼花。
“张伟!”漆黑的巷子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
两人茫然着寻声看过去,刹那间就被人兜住了头往前拖。
江峤挣扎着,大喊:“谁啊!放开我!”
兜住他们脑袋的人自然是不会回答的,用了劲儿的去摁住她的手。
绑着她的人贴得近,她感觉这人身上的气味跟身高莫名有点熟悉,又想起不久前那张鬼鬼祟祟的脸,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阿狗?”
拽着她的人立刻就没了动作。
还真是他!江峤怒不可歇,正欲大骂又被人捂住了嘴巴往前拖。
傅恒慌慌张张道:“嘘,你别喊!”
你被人拖着你不喊啊?!江峤话憋在嗓子眼里,愣是说不出来,就这么被人拽着走。
江峤也不明白,自己都已经把人给猜出来了,傅恒还有什么必要要蒙着她的脑袋把她拖着走,非要把这出绑架戏码演到尽兴。
不知过了多久,江峤被人拖着上上下下,在麻木跟无语中被掀开了头上的麻布袋,当下抬脚往傅恒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傅恒捂着屁股哀嚎了一声:“我丢,你别着急打我啊,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江峤举起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手。
“那我没办法,我不绑着你,你把我摔了怎么办?”傅恒说着给她解绑,并往后退了几步,跟她保持安全距离。
如果不绑着江峤,傅恒怕被她摔个半死。
“峤儿,这些都是阿狗一个人的主意。”方正关键时刻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峤儿,我们不是故意的,你不疼吧?”姜穗心疼的捧起她泛红的手腕,送到嘴前吹了吹。
“不是,你们搞什么名堂,绑我干什么啊?阿伟人呢?”江峤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这是一个屋顶的天台。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傅恒拽着她往楼下看。
她恐高,这地方起码有六层楼高,她往下一看直接头晕,就只看到马赛克的一片哪里看得出有什么。
“看到没有?”傅恒问她。
“我看你大爷!”江峤朝他咆哮。
恰逢有风吹过,随着江峤的咆哮声把傅恒寸头上的头发吹得跟哨兵一样笔直。
“对不起,忘了你恐高了。”傅恒把她拉开了一点,“这样,你猫着眼睛看一眼?”
江峤猫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一看,险些没把她看到吐血。
阿伟被几个混混给围了起来,这些人她看着熟悉,这是修理厂的那帮人,不用说这肯定是傅恒的搞出来的。
“你要干什么?”江峤压着脾气跟他说。
“我干什么,我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傅恒脸上有骄傲得意的表情,“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么个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