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把他们带到一个休息室里。说是休息室,不过只是一个塑料大棚,里面有人四仰八叉的在睡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汗渍的酸臭味。
吴言在一张掉皮的沙发上拿出一件衣服,冷漠的眼神扫过她,忽地嗤笑了一声,一瞬间,江峤觉得自己是被看穿的。
江峤虽然极其嗅不惯这种味道,也没有露出嫌弃的意思,但她紧蹙的眉心暴露了心里的想法。
吴言扔下一句“站外面聊”越过他们,率先走了出去。
他从她身边经过时,她能感觉到自己比往日跳得缓慢的心跳。
啊嚏!傅恒接连打了三个喷嚏,他就只穿一件长袖衣,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外面正吹冷风,气温只有十度。他再怎么不怕冷,身体湿了,现在被风这么一吹不可能不冷。
江峤把腰间的衣服脱了下来甩上他的身,傅恒连忙穿上:“咸鱼,你穿这么多能不能给我一件。”
江峤:“……”她忍。
“你不是认识这里的人嘛,你找他们借不就好了。”
傅恒拧着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穿不惯别人的衣服。”
江峤微笑:“我也是别人。”
傅恒认真道:“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兄弟。”
傅恒爱玩,从小到大身边不缺朋友兄弟,只是他这人在感情上严谨,外面的人不论怎么跟他称兄道弟他都不会走心,交情只停留在表面,真正交心的就他们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人。
江峤冷漠看他一眼:“不,我们现在已经绝交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们绝交?你现在又不是暗恋我,那应该在感情方面没有什么苦恼才对……”他嘀咕着得出一个结论,“你们女孩家真麻烦。”
“谁跟你们说我是在感情方面有苦恼?”江峤想起祁中元那天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不用傅恒给出答案她都已经猜到是谁了,除了方正那个肥仔,谁还能往这方面去想。
不过方正也不算是猜错了,归根结底还真的是因为感情的问题。
“你打算卖什么价位?”走在前面的吴言停下脚步。
他把那件黑色的休闲外套穿上了,一头火红的头发迎风招摇地吹着,像是一束不灭的火。
傅恒说:“我车是新的,言哥你也知道,我也没骑过几次。”
吴言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车一旦出手了,那就是贬值的东西,你想卖跟买的那个价位是不可能的。”
傅恒咬牙:“……那言哥你说能卖多少?”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位来看,你的车应该能卖个三分一的价格,三千到四千的价位。”
江峤虽然不懂车,但这个贬值速度未免太过于离谱了!
“我到手三天,才骑了两次!”
“我说了,车是一个贬值的东西,你可以去市场问问价,大多数都是这么个价位。”
吴言把烧到屁股的烟扔在地上,被机油渡成另外一种颜色的球鞋踩了上去碾灭。
“言哥,我是有急事才会想卖那辆车。你也知道,我为了买那辆车,存了好久的钱了,你能不能看看涨点价?”
傅恒打小就是个衣食无忧的主,江峤何曾看过他为了钱向谁这么低声下气,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