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祁中元在刘爱兰的心中一向靠谱,所以她对他说的话有一定的信任度。
被人拽着上楼的江峤心情不爽:“我自己能搞定。”
祁中元眉头微蹙:“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件事上倔?疼的是你自己。”
楼道里堆积着煤饼,冷冽的空气里有煤灰的尘埃,他的声音裹挟着煤灰,有种难以言说的冰冷。
他这人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实则血肉下的那身骨比谁都硬,这样的人只是说话的时候带着点严肃都会让人感觉到威慑。
这么多年,印象里江峤记得好像祁中元只发过一次脾气,那样子她至今都还记得,跟一头温顺的狮子忽然被血腥**一下子就暴露了嗜血的本性。
江峤没再说话,被他拽着上楼。
江峤被他安排坐在餐椅上,然后他驾轻就熟的去找医护箱。
江峤穿着一条灰色的毛裤,那蛇咬的是脚踝的部分,咬的伤口并不深,不过还是泛起红微微浮肿了起来。
“就这么点伤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江峤不是矫情的人,打小承受能力就比别人强,跟人打架就算是打输了也从来没哭过。
不过她极少会输,因为从小他们这群人就一窝的,每一个人身上都跟装了一块磁铁一样,会自动吸引彼此聚成一团。她常常以人数震慑对方,以此奠定了恶霸的基础,唯一一次输了的那次是她被埋伏了,不过转头那些人就被傅恒教训了回去,傅恒因此获得人生的第一个通报批评。
“不疼?”祁中元蹲在地上看着她的伤口。
“不疼。”江峤依旧觉得他们大惊小怪,这话刚说完没几秒钟她就疼得咧嘴。
祁中元握住她的脚踝,在伤口的位置微微用力。
“松手!”江峤条件发射地拍打他的肩膀,落掌以后立刻就后悔了。
祁中元人瘦,肩膀上的骨骼膈在她的掌心里,她打中的是他的骨骼,那感觉就跟手拍在石头一样。
江峤收回手甩了甩,疼到眼里冒着泪花说不出话,她这几天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祁中元松开手,嘴角带着顽劣的笑:“你不是说不疼?”
“……你别跟我说话。”江峤现在只想静静。
祁中元又是一笑,往地上垫上一条毛巾,然后用生理盐水冲洗冲她的伤口,江峤露出一张生不如死的脸任由他摆布着。
“是因为阿狗?”祁中元往她的伤口上涂上碘伏。
她的皮肤白,蛇咬的那两个血色小点像是两颗精致的朱砂痣,棕黄色的碘伏涂抹在上面依旧盖不住那两颗小点。
“什么?”江峤没明白他的意思。
祁中元用棉签再上了一层碘伏,把话说清楚:“绝交是不是因为阿狗?”
江峤脑袋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明明是一群人,为什么他要特指一个人?在这些事情上,江峤的逻辑思维异常的清楚。
“为什么是因为阿狗?”她问,“为什么只是因为阿狗?”
祁中元把碘伏的盖子拧好,开始检查起她另外一只抻到的脚,言语简单又直白:“因为你喜欢他。”
江峤:“……”心灵的暴击。她喜欢傅恒,怎么她自己本人都不知道!
祁中元抬眼看她表情:“不是?”
江峤无语道:“你说呢?”她喜欢傅恒,她居然喜欢傅恒!这冲击堪比她知道未来会嫁给他们这几个竹马当中的一人并且被杀害要来得差不多。
“那为什么要绝交?”检查了没什么大碍后,祁中元开始收拾东西。
江峤别扭地扭过头:“有我自己的原因。”
“好吧。”
前面的太过于拖泥带水,衬托得祁中元这叫一个干净利索,干净利索到江峤感觉有点受伤。
“你同意?”
祁中元顺着话反问:“我不同意你就不绝交了?”
“那倒不是……不过你也不挽留挽留我?”江峤有点生气。
“江峤,我对你有自信。”祁中元笑得轻描淡写,话却说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