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是平静的凝视着那张脸，冷声道：“我曾对教主的母亲有救命之恩，教主但凡有一点仁慈，也不会对我下放江湖诛杀令吧。”

江湖诛杀令，是一种对叛徒或者仇敌惩罚的统称。

一旦针对某个人下达江湖追杀令，属于日月教和日月教同盟部下门派都会对那个人进行惨无人道的追杀，而一旦被江湖追杀令通缉，就根本没办法活着生活在江湖里，除非躲到深山老林里，还得不吃不喝不漏踪迹。

日月教主本来也没打算对宁芙用江湖诛杀令，但她却能从宁芙提及江湖诛杀令看出她的态度——她打算脱离日月教，和日月教划清界限。

没有了蛊虫的限制和魔刀的桎梏，她想要脱离日月教也不是不能理解。

日月教主自己曾经都觉得，假如日月教众种人可以解除蛊虫摆脱日月教赐予的所有桎梏，想要脱离日月教也不是不可以的，换句话说，宁芙的行为也不算是出格，反而是达成了脱离日月教最艰难的条件。

但是……

日月教主再次捂住酸涩的胸口，冷声道：“那他呢？你不打算见他了？”

日月教主口中的他，自然是，一个爱着宁芙甚至和宁芙发生过超友谊关系，他的另一个人格书生莫寒。

宁芙看向日月教主，一直冷着脸的她却突然笑了起来：“我这不是在看他吗？”

“……”日月教主沉默，他似乎没想到，宁芙居然是把他的两个人格看做是一个人的。

而宁芙接下来的话，让本以为只有一个人格被宁芙影响的日月教主，再次被触动了。

她望着这张英俊的脸，眼中竟是有些痴了：“也许对于教主来说，你和莫寒是两个不同的存在，但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教主和莫寒在我心里就是一个人，我无法把你们分割，无法控制教主心里的另一个人，所以我会选择退让和离开。”

日月教主没有说话，毕竟在宁芙和南宫屿那档子事儿闹出的时候，他对自己这个好用的摘星护法的评价只有一个蠢字。

就算她想通了活着回来，他也只是看在对方过去劳苦功高绕了她，而非是因为什么爱慕。

可偏偏他的另外一个人格爱上了她，搞得他自己都有些不对劲了。

就在日月教主暗自纠结的时候，宁芙眼中的情绪已经从痴迷变成了坚定：“我已经被南宫屿狠狠伤害过了，伤的险些丢了一条命，是教主告诉我情之一字最是害人，我信了，现在我怕了，我不想在你和碧霄仙子的爱情里做一个炮灰，所以我选择离开。”

说罢，宁芙把钱放在桌子上就要离开。

可一直颇为克制的日月教主却突然抓住了宁芙的袖口：“芙儿……别走。”

他唤她芙儿，而非摘星护法。

话语中带着祈求，宁芙几乎立刻就知道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换了一个人格，挽留她的是莫寒，爱着她的莫寒。

其实宁芙自己也想不明白莫寒怎么就会爱上自己。

若是说破庙里是因为她杀伐果断的惊艳，后期因为水乳交融产生的责任感也不是没可能，但不管如何都不该是这种深爱的样子。

除非她因为灵魂本就对他有灵魂的吸引力，不然也不会在破庙看到她杀人就爱上她了。

但宁芙却并未因此而心软，她甩开了拽住她衣袖的手，声音冰冷：“我不会爱一个心里有其他女人的男人。”

随后，宁芙飞身而去，把轻功用到了极致，生怕自己被莫寒给捉住。

不过莫寒似乎也没有追宁芙的意思，他捂住胸口半跪在地上，似乎是在和什么做斗争。

而宁芙知道，他的话一定挑拨了莫寒那颗退让的心，在这一刻起他也许不会继续退让日月教主这个人格，甚至会为了得到爱情而选择毁掉另外一个人格。

日月教主爱着碧箫仙子。

莫寒爱的人是自己。

这本就是天然的对立，因为不管是碧箫仙子还是自己，都绝对不会和其他人分享一个爱人。

管他是不是双重人格，这毕竟本就是同一个身体。

一旦莫寒这个人格毁灭了日月教主这个人格，那寒焚口中那个敌人的投影就会被挤出这个身体，她苦苦夺取的气运也不会被分走一半了。

虽然厌恶爱情带给自己的失控，但宁芙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