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许汀兰端坐在床榻上,等待着她的夫君云临归来。
册封大典结束后,她特意换上了嫁衣,盖上了红盖头,在云临的寝宫里等他。
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在最好的年华,她没能穿上嫁衣,嫁给自己最爱的人。
如今,她要圆了这个遗憾。
虽然她和云临的年纪都不小了,但云临有句话说的好,珍惜往后的岁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许汀兰抓紧了手中的喜帕。
不知等了多久,房门终于开了。
云临一身红衣,迅速走到许汀兰身前,见她穿着嫁衣,盖着盖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没有说话,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喜秤,挑开了许汀兰头上的红盖头。
盖头一揭,许汀兰抬起头望向他,含羞带怯,脸颊酡红。
她惊愕地发现,云临也穿了一身红衣!
他居然也换上了新郎官的装束。
两人都没有和对方商量,一个换了嫁衣,一个换了新郎喜服。
如此默契。
许汀兰激动不已,一把抱住了云临,满脸喜色。
“云临,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我穿这身嫁衣,好看吗?”
“好看。”云临轻抚她的长发,“好看极了。”
“兰儿,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在年轻的时候娶你。”
“如今人到中年才把你娶回家,希望还不算晚。”
“我想着,今日是册封大典,当然也是我们的婚礼仪式。”
“我今夜不穿龙袍,只穿喜服,穿给你一个人看。”
“云临,我的心思和你是一样的!我一直也想为你穿一次嫁衣。年轻时没能实现,总觉得惋惜。”许汀兰靠着他,缓缓道来。
“现在,我心里再没有什么遗憾了,你我之间,总算圆满。”
“只是……我已经不再是年轻小姑娘,今夜却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愿你不要嫌弃才好。”
“我怎么会嫌弃?”云临伸手在她的鼻尖轻轻一点,“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当年的模样。再说了,咱们也不过三四十岁,怎么就不年轻了?”
“咱们的孩子都能大大方方地谈情说爱,我们为何不能?”
许汀兰狠狠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
云临勾唇浅笑,端起桌上的合卺酒,与她手臂交缠,一同饮下。
喝完了合卺酒,他将许汀兰抱上了床榻。
许汀兰娇笑一声,让他别闹。
云临却不依她,只说今晚是他们的花烛夜,他可不会放过她。
许汀兰轻咳一声,忽然作死地问了一句:“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能行吗?”
云临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他抬手熄灭了房内的喜烛,直接欺身压下。
衣衫散乱,凤冠落地。
许汀兰意识到自己捅了娄子,想要解释,却被男人堵住了嘴。
而后,便是疯狂纠缠,不死不休。
红绡帐暖,情如烈酒。
忘情投入的两人没有发现,门外站了两道人影。
沈飞絮和容离听到房里的动静,相视一笑,随后一起溜之大吉。
两人回了清凉殿。
清凉殿是沈飞絮的寝殿,容离这几日本应住在偏殿,毕竟沈飞絮还没有和他正式成婚,但沈飞絮恨不得时时与他黏着,便让他住在清凉殿的厢房里,方便两人随时见面。
沈飞絮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也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再者,别人也不敢议论她和容离的私事。
走到小院内,四下无人,沈飞絮便和容离闲聊起来。
“阿离,想不到啊……父亲还挺老当益壮。”沈飞絮想起方才听到的动静,感叹了一句。
容离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絮絮,你还真是口无遮拦。”他抬手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记,动作轻柔又宠溺。
“你父亲这个年纪,还不算老。什么叫老当益壮?要是你父亲听到你这么评价他,还不得气死?”
“还有,你一个姑娘家,和你的未婚夫议论这种事情,就不怕惹火上身?”
容离说着,忽然将她抵在了院内一棵梨树的树干上。
沈飞絮感受到他热切的目光,小脸瞬间羞红。
“别闹。”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阿离,白软软最近有没有传消息给你?照影什么时候能到玄灵国?”
“我也不太清楚,小白没有传信。”容离回应,暗暗观察着沈飞絮的表情。
其实,他和白软软已经商量好了,在大婚之日,让照影突然出现,给沈飞絮一个惊喜!
既然是惊喜,现在自然不能透露。
“好吧。”沈飞絮叹了一口气,似乎蔫了不少,“不知道照影何时才能来,我们都要成婚了。”
“她虽然是我的侍女,但我早就把她当成了好姐妹。要是她缺席了我的婚礼,我会觉得很遗憾。”
“絮絮,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所期待的事情,一定都会实现。”容离爱怜地摸摸她的长发。
听了容离的话,沈飞絮渐渐释然。
“咱们到那边坐。”她红着脸推开容离,走向一处凉亭。
两人坐到了凉亭下,开始谈天说地。
沈飞絮正和他聊得开心,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哎呀,阿离,你最近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当然没有。絮絮,怎么突然这么问?”容离疑惑。
“你说我这记性是怎么了……”沈飞絮挠了挠头,“我现在才想起来!你不是中毒了吗?之前在大宣国,你让我去给你看病解毒。当时,你还把白软软送给我,作为诊金。”
“这么久过去了,毒还没解呢。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咱们要成婚了,这个时候不能出一丝差错!你把手腕挪过来,我替你号脉,看看毒素有没有继续发展。”
容离闻言,面上的神情一僵。
“怎么愣着不动?”沈飞絮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