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来的路上,花正志就已经沉下心,把后路想好了。
事情败露,他们二人都想全身而退,绝对不可能。
现今之计,就是要先推出一个,堵住花朝的嘴。
花正志肯定不愿意,他眼珠子一转,故意提及花妗月:“要是妗月入了皇城花家,我们二人还有办法。”
“现在么,唉,总是差一步。”
梁芝慧还没觉得哪儿不对,应和道:“是啊,要是妗月去了皇城就好,至少有个护身符在。”
花正志见她还没反应过来,轻咳几声,道:“说起妗月,但愿此事不会牵连到她。”
“不会的。”梁芝慧声音低了几分:“妗月那时候也是襁褓中的孩子,于她无关。”
“我是说,我们二人若都在此事上折了,谁引荐妗月去皇城?”花正志一字一句,盯着梁芝慧的眼睛,道。
“我们就这一个嫡女,难道要因为我们的过错,牵连她吗?”
梁芝慧也不是傻子。
相处几十年,她太清楚花正志的性子了。
但凡几个女儿在他心里有地位,他不会放任花妗月陷害逼死花朝,也不会对花怜容的死不闻不问。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花正志的意思,但还是存着一丝希望:“你该不会,想让我顶罪吧?”
花正志咳了一声:“怎么能算顶罪呢,对付昭安公主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其中大部分,也是你去执行的。”
“如今东窗事发,难道不该你认罪?”
“我?都是我?”梁芝慧指着花正志的脸。怒急之下,手都颤抖不已:“你还要不要这张老脸?分明是你指使我干的。”
“你借着昭安公主是太后养女,忠烈侯遗孤的身份发迹,哄得她为你的面子,连沈家牌匾都能换做你花家的!”
“吃尽她带来的好处平步青云后,又觉得同僚和外人议论你吃绝户,借女人的势力,所以你千方百计想害死她。”
“她前脚给你诞下女儿,后脚你就命我收买太医,在她药食中下药,害得她油尽灯枯而死。”
“到底是哪来的脸,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梁芝慧一字一句,控诉的全是花正志不想被人知道的陈年往事。
也是他的伤疤。
有昭安公主在一日,别人就看不见他的努力,看不见他的才能。
只有昭安公主死,他才能摆脱那些流言蜚语!
所以他和梁芝慧一拍即合。
花正志额间青筋暴起,盯着梁芝慧目呲欲裂:“难道一切都是我吗,你觊觎大夫人的位置,不想在昭安公主底下压着。”
“收买太医的是你,说婢子婆子染了恶疾的是你,对那些太医和知情者下死手的也是你,人都是你收买的!”
“说白了,最想昭安公主死的是你,如今事发,难道不该你出面?”
“凭什么是我?”梁芝慧冷笑道:“花正志,你想昭安公主死的心,并不比我少,那些事是我做的,却也是你授意默许的。”
“如今巴巴儿充哪门子好人,别忘了,花朝压根都不叫你一句父亲,你以为推我出去,她会放过你?”
……
两人撕破脸,都捡最狠的话来说,谁也没避着,一句比一句狠。
花妗月赶来,还在门口就听到两人歇斯底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