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妗月听到这话，眼中的怨毒更浓：“他们失心疯了，祖母脑子也不好使吗。”

“花朝就算成为郡主，也早就没了名声，能有个什么用，大家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呢。”

“祖母该不会以为，花朝得了个赐封，就能帮花家吧？”

花妗月还真猜对了。

花正志扶着老太君回院，才走到半路，老太君就忍不住道：“正志，今日的事，你怎么想？”

“我……”花正志垂着脑袋，深吸一口气，道：“若这封赏是别人的，我肯定高兴。”

“但花朝她……”

老太君知道花正志想说什么，也跟着重重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介意什么，不管如何，花朝跟你姓，没跟着她沈家。”

“母亲，这只是其一。”花正志抬头，神色复杂：“花朝的性子您也知道，野性难驯，心狠手辣。”

“先前就逼得我当街下跪，她怎么肯乖乖为花家的荣誉着想。”

老太君脚步微顿，随即停下语重心长道：“你作为父亲，一碗水不说绝对端平，却也要差不多。”

“你扪心自问，对花朝和花妗月两人公平吗，细想想，难怪花朝会变成现在这样。”

“母亲。”花正志似乎想说什么，顿了顿，又将话咽下，苦笑道：“算了，我有我的苦衷。”

“花朝被封为郡主，是她的造化，我会试着修复我们之间的父女情谊，就看她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这会子没外人，老太君也好不遮掩，道：“你的苦衷，无非就是拉不下当初沈氏的脸。”

“沈氏死了多年，现在没人敢提当年的事，你又何苦自己困住自己。”

“母亲，我知道。”花正志打断老太君的话，道：“可您别忘了花朝现在非完璧之身，就算是郡主，又能如何？”

“这件事太后和皇上都没追究，你觉得你现在还重要吗？”老太君倒是通透，指点道：“郡主身份尊贵。”

“就算花朝是青楼出身，尊贵之下，也有人会不计前嫌！”

有句话，老太君没说出口。

当年昭安公主最心仪的人，明明是年轻有为的洪述小将军，花正志愣是将人甜言蜜语哄骗到手。

就连……

算了，那些谁都不知道的真相说出来，除了让母子生分，往花正志心上戳刀子之外，并无其他用处。

老太君沉沉叹了一声：“你有你的打算，可也要为花家想想，马上就是昭安公主的冥辰，太后紧盯着。”

“咱们到底是旁支，而皇城花家那边……”

话还没说完，花正志就打断道：“母亲，您也也累，儿子先送您回去休息。”

“唉！”老太君又叹气，摇了摇头，顺着花正志去了。

送完老太君，花正志破天荒去了昭安公主的排位前。

府内小祠堂，供奉着花家先祖，昭安公主的排位落在其中一角，并不明显。

每日都有人打扫，倒也干净，只是相对冷清。

当初若不是搭上昭安公主，他也不可能平步青云，可也正是因为昭安公主的身份，害他被同僚议论。

面对昭安公主的排位，花正志有好多话想说。

责备，怪罪，失望，悔恨，唯独没有爱意。

可话到嘴边，全部化作一声浓浓的叹息。

花正志就这么静静的矗立在摆着香炉的排位前面。

良久过去，他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