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脆把我也杀了吧,怜容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意思,杀了我,我还能和她在地府团聚。”
“你就是个天煞孤星,克死生母,自个儿殒命还死而复生,索命鬼啊……”
她嘴里的话几乎不重样,诅咒怒骂,高昂的哭腔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楚。
不一会,府上的院子陆陆续续亮起灯。
杜若听到动静,赶紧出门,伸手去搀扶杨静:“二夫人,您这是做什么,三小姐出事,咱们大小姐也不想的。”
“滚,你别碰我,和你主子一样,不安好心。”杨静说着,声音又大了几分:“敢做不敢认,算什么本事?”
花朝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冷眼看着杨静的表演,冷声问:“是谁让你来闹事的?”
杨静的哭腔一顿,随即高喊道:“没有谁让我来闹,若真说有人,那定是我苦命的女儿,是她的魂魄来告诉我的!”
“花怜容的死和魔物有关,魂魄不可能出现。”花朝毫不留情的拆穿:“你接着闹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这时,闻声而来的其他人总算赶到。
头一个就是花盛,飞奔过去搀住杨静:“母亲,您怎么坐在地上?”
“她。”杨静一手指着花朝,哭诉道:“都是她害得啊!”
“你怎么如此歹毒!”花盛不敢动手,一双喷火的眼睛似要将花朝烧出窟窿:“害死怜容不够,还要害我母亲吗?”
“她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花朝翻了个白眼:“闹够了吗,闹够里就赶紧滚。”
花盛沉了沉眼,视线落在紧随而来的花正志和老太君身上,高声道:“父亲,祖母,你们可要为怜容和母亲讨回公道!”
“一个男子汉,就会女子撒泼无赖那一套,白瞎你爹花高价送你去卿天宗。”花朝眼角眉梢都带着不屑。
“这又是怎么了?”花正志衣裳都没穿好,皱着眉盯着眼前的一出,心头越发不快。
“我梦到怜容了。”杨静坐在地上,刚开口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浑身是血对着我哭,说她好痛。”
“相爷,怜容无辜,您要为她做主啊!”
随着人多,院子里也多了些火把。
火把的光照在杨静憔悴的脸上,只见她头发凌乱,衣裳不整,面色蜡黄,和从前的贵妇判若两人。
花正志心中的怒意逐渐变成怜悯,语气也柔和了些:“先起来,地上凉,别把自个儿弄病了。”
“我不起来。”杨静呜咽着:“相爷,明明种种证据都表明,一切都是花朝做的,怎么不能定罪。”
“杀人偿命,就算是沈家遗孤,昭安公主的嫡女又能如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花正志深吸一口气,连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我不是告诉你,这件事会查清楚的?”
“你总是这么闹,家宅不宁,什么时候是个头?”
从花怜容死后,杨静的情绪一直不好。
他念在杨静刚失去女儿,几番安抚,总算让杨静息事宁人。
这才几天,又开始闹腾,实在是烦的很。
“我总是能梦见怜容。”杨静抽抽搭搭,哭诉道:“她说她是被人害死,死不瞑目,做母亲的,哪能受得了这种苦?”
“相爷,怜容也是您的女儿,您难道忍心看她在九泉下不能瞑目?”
花正志眉心皱成川字。
连带他身后的花妗月,也皱紧眉头——她是撺弄杨静来闹。
可她再三叮嘱,要死咬住花朝。
现在杨静对着花正志卖惨,只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