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病情的恶化,其实一直都在冯医生预测之中,现下只能期盼着能不能早些找到合适的肾源,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这人还能活。
可若一旦发生了任何变故的话,这些事情都是很难讲的了。
聂烟从冯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便直接回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
隔着玻璃窗朝屋内看去。
聂旭插着管着躺在病**,脸色苍白而虚弱,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人瞧着好像随时都要从她身边离开了似得。
陆砚清站在她的身边,长臂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手下稍稍用力,便轻松的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像是正在无声的给予她安慰一般。
“你说我哥还能好吗?”聂烟的声音很轻。
那番小心翼翼的模样更像是在试探。
她的模样落在陆砚清的眼中,像是一粒石子被丢进平静的湖面中,看似并无多少水花,可实际波澜涟漪不止。
“会好的。”他轻声答应了一句。
大掌落于她的肩膀上带着安抚以为的轻轻拍了拍。
聂烟没有立刻回应。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眼尾还带着一抹猩红,整个人脆弱的好像一株任风吹雨打的花儿,惹人怜爱。
好半响,她低下头,自顾自的摇摇头。
“可是他就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要去哪里找肾源?没可能的,没可能的。”
聂烟双手捂脸。
自顾自的摇摇头,仿佛已经对这件事下了最后的决断。
她重重的深呼吸着,但是却又控制不住情绪,呼吸声里夹杂着哭腔。
她不想哭的,可是一旦被下了最后判决后,就真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陆砚清站在旁边,却根本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安慰起。
大掌落在她的后背上轻抚着。
彼时的医院走廊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聂烟的声音清楚落在陆砚清的耳朵里,他紧紧抿唇,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抬手将她捂在脸上的双手拉下。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嗯?”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聂烟暂时放下难过。
只是那双哭过以后通红的双眼,单是瞧着便叫人觉得心疼。
“半个月前,陈天明已经让人找到了匹配肾源。”
“真的?”
那瞬间,聂烟的眼底瞬间迸射出光芒。
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
“但是,那个人现在还不能。”
“怎么了?”
“对方是个十七岁的男孩子,因车祸重伤昏迷已经半个多月了,经医生断定是脑死亡,我让人匹配过,他的肾脏大哥是适合的。”
“那个孩子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手术?我……”
“你冷静一点!”
聂烟像是看到了希望,整个人眼底情绪异常激动。
她真的一刻也不想等了。
这种无尽的,不知前途的等待,真的太磨人了。
只要能早一天动手术,她哥哥的生命便能更早一天得到平安。
然而她的话音还未落下,陆砚清便已经先一步将人摁住,双手牢牢的抓着她的肩膀。
“虽然说那个孩子已经断定脑死亡,可是那家人并不肯签字,我还在让陈天明去沟通,本来我想在这件事情确定以后再告诉你,可看你这样,所才事先告诉你的,但是你不要着急,这种事也急不得。”
“什么叫不着急啊,那躺在里面的人是我的亲哥,我怎么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