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医生的话犹如一记重拳,重重打在她的心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
连带着每一下呼吸都变成了锥心刺骨般的疼。
聂烟低下头,一手搭在桌边,另一只手重重的捂住心口。
难受,非常难受。
好半晌,她才将这股子难受的劲儿暂时压下,再抬头看向坐在面前的医生时,她脸上的神情依然痛苦非常。
“冯医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冯医生同样面露难色。
他手中的笔被握紧放松,再握紧。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不停的重复着。
“没有,只剩下一条路。”
“移植对吧。”
聂烟说的是肯定句。
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懂,只是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越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一旦有些事情被确认了以后,这人的精神,便会像是失去了支柱一般,快速倒塌的。
“嗯。”冯医生答应完,办公室里又再度恢复了安静。
聂烟低着头,藏在桌面底下的双手紧紧搅在一块。
双手交握,左手的大拇指扣着右手的指甲。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自己越是不能乱。
一旦自己乱了,那她哥还能靠睡。
所以说她一定要把自己稳住。
可是心中即便再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是乱掉的心,哪里是这般轻易就能冷静下来的。
更何况,还是涉及到哥哥生死的问题。
“那要是还找不到适合移植的肾,我哥他,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不出三个月,而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可能会非常辛苦,不能离开重症监护半步,身边更少不了人。”
下一秒,那种窒息感又再度涌上心头。
不到三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她去哪儿立刻找到一个何时的肾源啊。
这件事陆砚清一直在帮忙着,她都知道。
只是这么长时间了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她其实已经对这件事不太抱有多少期望了。
聂烟听完冯医生的话只觉得自己眼前顿时一黑,仿佛这天地之间全然失去了颜色。
摇摇欲坠的身子,向后倒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倒下。
所幸身后的大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背。
聂烟顺势回头看去,陆砚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男人俊眉深锁。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交汇的那一瞬间,仿佛碰撞出了无数的电光火石。
“小心点。”
陆砚清的声音几乎是寻着她耳畔轻声说着。
只是他的声线听起来不起不伏的,好似一时间根本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聂烟重新坐直身子后,但目光却并没有就此从男人身上挪开半分,带着探究落在他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
“爷爷给我打电话了。”陆砚清一边说话一边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入座,眉头深锁的看向面前的冯医生,“什么情况。”
冯医生不疾不徐的将聂旭近期的情况与他们两人说了一下。
大致情况就是,聂旭的病情开始恶化了。
之前看似好转的迹象,可实际上这内底子却已经被基本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