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歌睁开双眼,意识还没回笼。
床边,霍文曼紧张望着她,轻唤道,“子歌。”
伴随母亲不停叫唤,赵子歌逐渐清醒。
“妈,您太啰嗦了。”赵子歌坐起,调皮调侃。
没有以前的呵斥,赵子歌只听到母亲低声抽泣。
赵子歌看过去,唇瓣微掀,“你最讨厌我,我死了,你耳根就能清净,以后没人再敢笑话你,你真不该救我。”
霍文曼神色顿变,习惯性严肃教训。可她看到女儿狼藉模样,心又不忍。
“北渊,你看着她,我去找医师。”霍文曼憋着气,主动离开。
四年仇人,现在和平共处一室。
赵子歌看向赵北渊,神色极为复杂。
某些事,仍旧无法释怀,但如今又有些不同了。
移开视线,赵子歌凝视床尾白色护栏,问,“我听到爆炸声,她……还在吗?”
赵北渊神色冷酷,一声不吭。
顿时,赵子歌心一咯噔。
她抬头,咬牙质问,“赵北渊,除了慕容,其他人的生命都不值钱啊!她是你妻子,你孩子的生母,你怎么舍得让她做诱饵,又……”
没说完,赵子歌眼神惊愕,呆滞地望着赵北渊背后的薄郁珩。
赵北渊转身,盯着女人额头处伤口,满眼心疼。
“子歌,我恨极自己没能力阻拦她。另外,你这条命是珩珩冒着危险救回,请你务必珍惜!”赵北渊眼神冰冷,心有怨气。
轻扯男人衣袖,薄郁珩小声道,“她还是病人,不要刺激她。”
“没良心,我整日整夜提心吊胆。你若出事,我剁了那些杂碎,又有什么用!”
“对,我错了,就不该逞英雄。那个……我想与子歌单独聊聊,你能稍微离场?”男人气在头上,薄郁珩当即服软,软声软气道。
赵北渊扫眼赵子歌,投去犀利警告,才肯离开。
深入歹徒据点,薄郁珩这些天都承受强大压力。赵北渊如今不在场,她才敢露出疲倦。
赵子歌内疚,又没法直言感谢。
两人默不作声,场面陷入尴尬。
薄郁珩缓过劲,心平气和说,“我救你,是带有目的。不管四年前,你和北渊有哪些仇怨,请你们一家看在这次恩情,不要再为难他。”
“你的要求了,未免太过分,你能承受起吗?”赵子歌不满,冷瞪着薄郁珩。
薄郁珩勾唇。
“你们能做到,我都能心安理得接纳。另外,我与你做交易,并非商量。”
言下之意,赵子歌为还她恩情,只能做到她的要求。
赵子歌冷笑,“赵北渊欠我,何止一条命。”
她的人生,在四年前已经被毁的彻底。
这些,又怎么赔偿?
“你没命,你父母最痛苦,其他人都会逐渐忘记。赵子歌,你自诩聪明,还不明白你的自虐,最终只让爱你的人深受折磨。真正敌人,只会开心。”薄郁珩神色阴沉,口吻严肃。
微抿唇,又道,“你尝试的滋味已经够多了,以后就不要再说这般不负责任的话。”
她本意就是通知,说完后,没理会赵子歌情绪,径直出门。
小手握住门把,背后传来赵子歌略微沙哑嗓音。
“薄郁珩,我不喜欢欠人东西,我答应。”
薄郁珩无声浅笑。
赵子歌本心,并不坏。
“还有,我说错一句话,现在想修正。”赵子歌看着薄郁珩背影,轻声说,“你不像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