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宸一双手，毫无征兆的收紧了。

胡灵川倒是没注意他的变化，“这是我这一生的梦魇，我永远忘不了，明明那么孱弱的一个人，是怎么能忍受那样的疼的，那要比割肉还疼啊。”

男人是无法体会的。

一个女人，孕育了一个生命，是怀着多么大的一个惊喜，可有一天，却告知她必须打掉，她又是如何的绝望，绝望之下，她还要忍受那样的疼，为了孩子，继续活下去。

“手术之后，她昏迷了两天，一直用营养针吊着，后来身体实在是太弱，我心中愧疚，便给她全程护理。”

仔细的想想，舒念自从那一次看到他跟黎笙在一起之后，的确是没出现过。

他以为，她不够爱，所以，走了。

他疯狂的寻找，可遍寻不到，他便开始恨了。

凭什么他的世界，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依稀记得，那段时间的自己，是多么的疯狂。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舒念，那段时间正遭受着女人生命中最大的灾难，可他，却还冷血的埋怨着她，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他更恨自己。

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他觉得浑身发冷，手有些颤，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将烟点燃。

吐出了一个烟圈，他才开口，“你为什么愧疚？”

胡灵川心头一颤，眼角有无法掩饰的惊骇，可随后，她尴尬的别过脸，“我只是觉得，是我医术不好，对不起她。”

厉霆宸眉眼沉沉，胸口像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胡灵川被这样压抑的气氛弄得有些难受，便赶紧继续这个话题，以希望转移这个男人的注意力，“我护理她的孕期生活，但没想到，她还是早产了。”

孩子在母亲子宫里面生活，其实是有规律的，当这个子宫不能让他继续存活下去，孩子会选择提前离开。

只是舒念这个，来的更迅猛一些。

是她亲自做的手术，当时的舒念，瘦的皮包骨头，她没见过那么薄的肚皮，那手术刀刚刚碰到而已，便能看到孩子的存在。

她那个时候，心疼多余惊讶，心里更觉对不起她。

“手术是很顺利，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就是现在的弯弯。”胡灵川像是完全讲出了自己的心事，脸上有几分的放松。

“剖腹产？”厉霆宸冷笑一声，眸子里的冷意像是冰川一般，“胡医生，你是觉得自己做医生时间太长了？”

胡灵川没明白，“厉总什么意思？”

厉霆宸居高临下，那眼神之内那种上位者自带的威严，让人顿觉压力山大，胡灵川看着他这样，竟然有种莫名的心虚。

厉霆宸盯着她，仿佛是要从她那微妙的表情变化中找到真相，“她是我太太，肚皮光滑的很，没有任何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