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天还没领悟的事情，谢止玥这个局外人看得分明。

他肃容作思考状，道：“若是有个替死鬼呢？”

烈云倏地回头，愕然看他。

谢止玥静静地道：“我记得当年南江州牧、城主二职空缺下来，不少臣子上折举荐，其中乐镂、乐清两人的名字，是出现在折子里最多的。”

烈云倒吸口气：“那些臣子大部分都是太子手下，或者被收买了的小官员，太子若是狠心推他们出去顶罪，倒是勉强可以说通......”

“工部。”夜无冥神色冰冷，与他们错身而过：“舍小保大，再借机稳固局势，令人哑口无言。该说，真不愧是佚武帝么。”

烈天恍悟，表情嫌恶地道：“如狐狸一般狡猾，又似田地里滑溜的泥鳅，滑不沾手，啧~就叫泥鳅狐算了。”

谢止玥温温雅雅地一笑：“道他是狐那是在夸他，止玥觉得，蜗牛脱壳的那种虫子，比较适合。”

烈天听得打了个哆嗦：“恶心透了，那虫子。”

“这就是佚武帝父子给我们的感觉。”谢止玥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却毒舌得很。

烈天偏头瞧他好一会儿。

骂人的谢止玥挺新鲜的。

——

一刻钟后，唠破了嘴皮子还没得到什么好情报的孙公公，脸色半青半高兴地被告知，燕王殿下已经准备万全，可以进宫了。

烈云点头哈腰地将孙公公送出燕王府大门，一边朝他手里塞东西，一边讨好地笑道：“与孙公公一番长谈，果然是给小人的人生色彩增亮了许多啊。来来来，这是小的从王爷书房内摸来的上好墨砚，还有这个温玉扳指和一小瓶‘提神醒脑’的药剂......“

说到这个药剂，他神秘兮兮地凑到孙公公耳边，小声耳语道：“这乃是王爷身边最好的医者制出的好东西，仅有两瓶。据说能提升，嗯？那里的活力......”

他飞速地瞟一眼孙公公软塌塌的下半身，随即暧昧地挑高眉。

孙公公秒懂，一时眉飞色舞：“你个小侍墨这么大胆，居然敢私吞燕王殿下的好物，不怕被逮着了打死？”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珍视万分地从一堆东西里翘着兰花指拎出来，妖里妖气地塞进胸口那儿藏着了。

烈云眼底闪过一丝诡谲光芒，他打哈哈地忙道：“小的当然怕了，倒是孙公公以后万请记得听到小的求救，伸个手帮上一把呀？”

孙公公笑起来，捏指戳了他肩膀一下：“少不了你的。”

说完，差不多也到了门口了。

一辆黑色盖顶的小马车正停在门前的侧前边，赶车的车夫亦是个小太监。

孙公公上了车马，道了一声走，就再没回头。

那高傲到不行的“尊贵”样子，真是......

“一言难尽哪~”烈云背着手转身，摇头晃脑的。

“一言难尽？”忽然，他侧旁传来重复他话语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