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瞟一眼那幽深黑暗内室,猜测其中定有出口和密道,听不听得见什么这个不好猜。
还不如从烈云这个浮躁小子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于是,他就顺着烈云这根主动爬过来的藤儿,去大堂歇着等了。
孙公公和烈云的说话声越来越远,烈天背靠墙壁听得仔细。
自家兄弟那吊儿郎当的语调让他不由得眉角直抽,都不敢想配合着那种语气的和自己一样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次委屈烈云兄了。”谢止玥点上内室的烛火,待一室光明后回身歉意地看向烈天:“若不是止玥太迟回来,不曾详细处理案桌上的急件,未先知了皇帝的谋意,王爷和大家就不会这般被动......”
烈天摇头:“这本来是我的份内之事,要怪也是怪我。”
要说皇帝和太子的阴谋一波接一波,他们并不意外,但是会将南江水灾、庆功宴全放在一起,以称得上匆促的方式来一一推进这些事情,才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
太子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接受南江州牧和城主的罚了?要知道此次南江灾祸的大部分责任都在乐镂、乐清两人身上。
何况还有贩卖平民百姓、贪污克扣修坝葺屋,等等大罪。
这些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
而太子作为乐镂州牧一职,乐清城主一职的举荐人,加上还是自己徇私舞弊让自家人当上大官、包庇多年两人恶行。一旦揭开,太子的下场可是不言而喻的。
数罪并罚,轻则禁闭三载,重则贬为庶民,逐出皇城迁往贫瘠之地,此生此世永不得归。
毕竟放纵娘家族人在民间犯下如此重罪,于皇室来说可是天大的耻辱,会择重处罚的。
“主子,我们是否要尽快将交给花折‘保管’的那两人押回来?”面对突如其来打乱了所有计划的烈天,不由得也乱了阵脚。
谢止玥没有插言,随着烈天的目光一起看向一直没有言语的夜无冥。
乐镂与乐清两人会在花折那里,全因他们在皇城成为目标的可能性过大,再加上在燕王府的话,又太过复杂,所以就让花折先带走了。
至于那个会使毒的女子,则是让几个士兵避开他人耳目,押回关在了府中的地牢里。
夜无冥若有所思。
若他是佚武帝,在得知太子犯下足以贬罚的重罪,后续无法清除罪孽根源和证据的话,会如何做?
将所有事情挤兑在一起,打乱敌方的计谋的同时,又不能将己方的牌落为死牌,他大概会......
大致把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想了个通透后,夜无冥再抬眸时,已有了决策。
“阿天,去让人准备好朝服。”他吩咐。
烈天一愣:“那......”要不要把那两个人提溜回来?
夜无冥道:”不必,此时将他们交给皇帝,到需要时估计已经尸首无存,死无对证。“
烈天蹙眉:“佚武帝和太子该不会在百官面前还想玩人证物证具毁,死不认账的幼稚把戏吧?”
这般岂能服众?尤其那些年老权重,不好糊弄的老臣,佚武帝要如何拿出足以说服他们的说法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