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属下得到消息,乔老爷被抓了,粮食也被扣下了!
一名录事歪歪栽栽地冲进衙门,满脸写着慌乱。
急急忙忙地闹什么呢?天塌啦?
一名长史骂骂咧咧从衙门里走出,抬腿边将那录事踹翻在地。
李大人,天塌了!天真的要塌了!临安县的乔老爷贪污二十万两赈灾银被抓了,钱!粮食!全没了!录事原地爬起来哭喊道。
长史脸色骤变,赶紧左右看看确认无人后,将录事拉起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户部派来的孙主事呢?
录事一把鼻涕一把泪,孙主事也被抓了,公主还要把他送回京受审呢?
长史皱眉,公主?哪来的公主?她凭什么抓人?
录事急了,哎呀还有哪位公主啊!不就是那位从小养在山上如今马上要被送去和亲的琼瑛公主嘛!临安县水患都饿死人了结果朝廷的赈灾银子迟迟未到,有人举报之后那银子就在乔家被发现了,乔老爷和孙大人当场就被抓住了!
长史脸色又变,提起录事的领子就往里走,跟我去见大人。
江州衙门,内堂。
李长史躬身将录事方才回禀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达了一遍,大人,就是这样。
装饰用的珠帘哗啦啦一阵乱响,一个只着中衣、**着胸膛的中年男人赤足走了出来,边打哈欠边在几边坐下。
大人,小心着凉。一道柔媚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珠帘内再次走出一个披着桃红长衫,长发散乱的女子,她捧着一双鞋跪在男人面前,仔细帮他穿好鞋才起身,冷不防被男人拉进怀里亲了一口。
还是梅儿懂得心疼大人。男人显然十分满意她的体贴。
梅儿红唇嘟起,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男人轻拍了下她的臀,好了,你先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是,大人~
梅儿听话的福身退下,走进珠帘前转身朝仍盯着她不放的男人抛了个媚眼。
男人这才搭理已占了许久的李长史,坐。
李长史也不推辞,依言坐下。
在你看来,这位公主怎么会突然来临安?魏方怀问。
此事下官也不知,先前得到的消息是这位公主来江州的目的是探望外祖父母,但其外祖父母并不住在临安,连途经都不会,所以……说到这儿,李长史便有些汗颜,临安那边,属下便没告诉他们这消息。
此事不怪你。魏方怀道。
李长史闻言松了口气。
不过既然出了事,还是得想办法补救。
李长史立刻起身,但凭大人吩咐。
杀了吧。
李长史大惊,说话也结巴起来,都……都杀吗?
魏方怀反而笑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话也听不明白?我怎么会让你杀了公主,那岂不是破坏了大人的计划?
李长史又结巴道:那就是要杀乔……
还有孙万德。
可……可那毕竟是上面派下来的钦差,我们就这样动手,恐怕不好交代。
魏方怀有些不耐了,什么钦差?一个主事而已,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我给他收拾烂摊子。记住,务必做干净,不管那个公主是来干嘛的,别被抓住尾巴。
李长史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里发凉,立刻应是,生怕自己也落得这样的结局。
公主,外面有新的运粮车到了,说是附近卫所接了公主的命令送来了援助的粮食。
太好了!
江瑛两眼放光,立刻出门去迎接。
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连好几辆板车,车上均堆着将近一人高的麻袋。负责押送粮食的士兵们约有三十人,个个面容疲惫,眼睛却都十分明亮。
参见公主!
整齐划一的呼声引得不远处的百姓们纷纷转头来看,江瑛看着士兵们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想哭。
她想起从前有一年暑假,她的大学所在的城市也因为连日暴雨突发洪灾,来救灾的也是军人。夜里大家都安然入睡的时候,他们却泡在冰凉的河水几个小时,到了白天水位低下去一些,他们就带着一身的黄泥睡在河堤边、马路上。
快快请起,大家辛苦了。
江瑛伸手拍了拍为首那个小将军的左臂,却敏锐地在他眼神里捕捉到一闪而逝的痛色。
江瑛脸色一变,连忙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回公主,路上湿滑,我等为了不让运粮车滑进沟里,中间挡了几下,只是小伤。
小将军答道,面色是军人一贯的沉肃和冷静。
江瑛心里不太好受,她知道军人是很能吃苦的,她方才只是轻拍了一下他就有了反应,说明受得必定不只是小伤而已。
只是这里现在也缺少药物……
朝廷连同赈灾钱粮一同发放的应该还有药物,但不知是被乔家人卖掉了还是怎的,现在还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