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轩先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又皱起了眉,“这是他自请的,朕不过是应允罢了。”
说罢,屋内陷入了沉默,半晌后,赵太后忽然开了口。
“皇儿可还记得护北侯夫人?”
护北侯夫人?杜琴?
见谢鹤轩皱着眉,赵太后便知他想错了人,连忙提醒,“我说的是那位原配夫人,前任太医令,胡太医之女,也就是伍子胥的娘亲。”
经赵太后这么提醒,谢鹤轩才想起来。
“这位胡夫人可有什么不妥?”
赵太后意味深长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胡氏,是被人毒杀的。”
谢鹤轩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可随即又联想到了什么似的,深吸了口气,“母后的意思是,胡夫人……是伍云丰毒杀的?”
赵太后选择了默认。
这下,谢鹤轩算是彻底相信了伍子胥信中的话,任何仇恨,都比不得父母之仇,佟昭衍是如此,伍子胥亦是如此。
……
已经抵达昌州的伍子胥此刻遥望着北边的方向——那里正是幽州。
“胥儿。”
临近北越地界,昌州常年寒冷飘雪,帐外寒风呼啸,伍子胥只身立于风雪之中,双手负于身后。
此刻本该赶往儋州的伍云丰却出现在了此处,将手里的披风披在了伍子胥的身上,“外头风雪大,进去吧。”
伍子胥转头看了他一眼,后者似是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你没事就好。”
“听闻爹爹投入了幽郡王麾下?”
伍云丰身子一僵,点点头。
其实在这里能遇见伍子胥,完全在伍云丰的意料之外,得知是儿子领兵前来对抗入侵的北越大军,伍云丰心中有些纠结。
“如今国中的形势,想必爹爹比子胥更加清楚吧?”伍子胥转身朝着营帐的方向走去,伍云丰走在其身侧。
走到营帐门口时,伍子胥忽然停住了脚步,微微侧头瞥向一旁的伍云丰。
“还望爹爹在幽郡王面前替子胥美言几句,他日子胥必当唯首是瞻,护其左右。”
说罢,便伸手掀开了门帘,走了进去,独留伍云丰有些震惊的站在风雪中,半晌才抬脚进了营帐。
次日一早,营帐内彻夜长谈的父子两披着风雪离开了军营,一路前往北边的幽州。
与此同时,从儋州出发的谢弘已经进入了昌州境内……
议政殿内,气氛显得格外阴沉。
高台之上,年轻的帝王脸色铁青,天子之怒,无人敢受。
重重的拍在龙头扶手上,怒斥一声,“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