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

天色朦胧中，天祝城门悄悄开启，一辆低调的马场安静的驶离了都城。

一抹赤红的身影，悄然静立城墙之上，目送着马车的离开。

“小姐，墨矣。。乌衣陛下好像来送您了，你真的不去和他告别吗？”马车内，雨殇坐在一旁低声开口道。

“不必了。。。”茗若脸色带着憔悴，横倚在厚厚的毛毯上，停了一会只语带叹息地轻声道，“多说无益。”

雨殇看着茗若的脸色也不敢再多聊这件事，只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先回岚月楼吗？您伤的很重，也好先修养修养。”

“我没事。”茗若身上无力，有些无精打采，“先去芜城吧。”

“小姐，是想去祭拜楼主？”

“恩。局势已脱离了我的计划，只怕此次三国对峙会是场持久战了。下次再去看娘亲，不知何年何月了。对了，这封信替我传书给皇兄。”

茗若说着将一封信笺递给雨殇。

雨殇看着手中的信笺，脸色白了几分，斟酌开口，“小姐，无言哥这次是贻误了战机，但是他真的。。。”

雨殇说着声音也小了许多，小姐那么信任无言哥，可无言哥一手打乱了小姐的全盘安排，这件事怎么也说不过去，小姐。。小姐不会。。

“这封信，是我向皇兄的请罪折子，”茗若看着纠结的雨殇，只觉得段演评价温无言的话句句在耳，心中生出几分自责，“这次错失出兵乌衣战机，都是我指挥调度之过，与无言无关。”

“。。。小姐。。。”

“至于无言，他毕竟是现场指挥，而且出了这种事也说明他缺乏战场经验，他不适合再挂帅了。”茗若补充道，“我已请皇兄派随亲王前去庆城接替无言，无言降为副将，也好在随亲王身边好好学学。”

茗若心中微微叹气。随亲王知人善任，无言跟在父亲身边学习，应该好过再跟在我身边吧。

——

三日后芜城北郊入夜

马车停在了一片密林的入口处，茗若下了马车，提着烛灯孤身一人向密林深处走去，岚月楼楼主姜月影的墓就隐在这片密林之中。

雨殇留在车旁，看着茗若一袭黑纱红裙消失在视野中。

孤身祭拜，是茗若一向的习惯，尤其是今天，她只想自己和娘亲待一会。

一片树影丛丛的掩映下，姜月影的墓安静的休憩，树干宽的木头墓碑，随性而简陋的立在坟冢之前，碑上空无一字，只画了一颗随风摇曳的银杏叶，简单的线条一看便是出自孩童之手。

今夜的月色分外婉约，几步开外便是一片模糊。

姜茗若缓缓走到墓前，将烛灯放置在墓前，跪倒拜了几拜，

“娘亲，我来看你了。”

此处，大概是世间茗若唯一不怕黑的地方，只要和娘亲在一起，总是静谧、安详的。

简单拜过，茗若起身在一旁低头寻找了半天，最后捡起了一条手臂粗的树枝，走回到墓前，对准一块平整的土地，以树枝做铁锹挖了起来。

没过几下，一个白瓷酒坛便露出了头顶，旁边还并排埋放着一柄秀气精致的匕首，茗若将匕首取出放在一边，转头又继续挖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