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昀本想说没有，可嘴巴不听脑子使唤：“你还有脸问？”

又是好一阵安静。

接着涂喻非常诚恳地认错：“师尊，徒儿错了。”

这还差不多，温昀正待再为难为难他，叫他知道为师的威严。

他说道：“师尊，让徒儿进去可好？许多人看着呢。”

……行，你赢了。

温昀不满地去开门，结果外面根本没有别人，只有涂喻那张欠扁的笑脸。

她想把门拍在他脸上，涂喻像是料到了一般，侧身就挤了进去。

涂喻在桌旁坐下，抬头就见温昀气呼呼地盯着自己。他一愣，非常麻溜地开口：“徒儿真的知错了，师尊你别不理我。”

怎么好像还成她欺负人了，温昀当即反驳：“我哪有不理你！”

“你方才就是想不理我。”

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温昀直觉辩不过他，一声不吭地坐在对面，单手撑头郁闷地看窗外。

涂喻见她似乎是真生气了，垂眸认真想了想，茅塞顿开，眨眨眼一脸乖巧：“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胡来。原谅我可好？”

他语气神态真挚，温昀多少被说动，气消了大半，但还是保持看风景的姿势：“你最好说到做到。”

“嗯。”涂喻立即开心地点头。

还是像个孩子一般，温昀无奈地摇摇头，想起脖子上的红点，侧了下头示意他看：“这个，能不能去掉？”

涂喻拒绝得很干脆：“不。”

温昀转头问道：“为何？”

“嗯……好看。”

“啊？”

温昀听过长在眼角的泪痣好看，没听人说过随便长在脖子上的也好看。而且只要一看到它，就会让她记起那天众目睽睽下被亲的尴尬场面好吗？

面对她的疑惑不解，涂喻只是看着她笑。

温昀总感觉他笑得不怀好意，警觉地放下手，坐直了保持安全距离。

她方才一直撑着脸，左脸有一小块都微微泛红了，涂喻看见，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左脸。

“嗯？”温昀摸了下，没有摸到异物，便歪过头给他看，“沾到什么了？”

“是。”涂喻说着，起身走到她身旁，用拇指轻轻蹭了蹭。

“不会是血吧，擦干净了没？”

“不是。没有。”

温昀心中莫名冒出一丝怀疑，飞快化出水镜一看。

然后啪地拍掉了涂喻的手。

她又被骗了！

脸上啥也没有，而且为什么涂喻总是能悄无声息解除自己的幻术啊？

涂喻被揭穿了，也完全不慌，甚至非常自然地在温昀旁边坐下。

郁闷。

偏偏涂喻总是知道怎么拿捏她，比如现在，趁温昀教训他之前，抢先转移话题。

他很正经，又恰到好处露出一点别的情绪：“一切都结束了。你想回青恒派吗？”

回去？温昀愣住。

“你想回青恒派？倒也不是不行，掌门肯定同意。其他人呢，四师兄和三师姐好说话，二师兄有机会劝服。其他门人也不用太担心，相信你知道的。就是麓州仙门十之八九不会让这件事轻易翻篇，不过你帮正派剿灭了碧潮阁，虽然本意是报仇，但……”

温昀说了一大段，偏头发现涂喻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

涂喻笑了，眉眼弯起：“你这样为我着想，我太开心了。”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消失，神情变得落寞自责：“可是，我却总是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什么。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你，终究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他难过，温昀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现在知道也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