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道:“她还挺逍遥快活。哎呀,既然碧潮阁想一网打尽,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既如此,与其他掌门沟通事宜,还需尽快完成。掌门师兄,宋楼主,我还有事,不便久留。”温昀说完,起身行礼告辞。
陆廷忙站起身,问道:“衡昱师弟,你要去寒天宫?”
温昀无言片刻,轻轻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师兄。”
“这一点,为兄还是能猜出来的。”
“衡昱,老夫知道你曾经很爱护这个小弟子,可现如今,他摇身一变,成了寒天宫宫主,你……”宋罄欲语还休,纠结地看向陆廷。
温昀道:“不论他是何来历,都是我的徒弟。”
她说得坚决笃定,陆廷面露忧色,心有不忍。
宋罄双眼一眯,徒然生出严厉气势:“可寒天宫,它是浸在尸山血海中的邪教,你若公然维护,便是与整个仙门为敌。衡昱,你可想清楚了?”
温昀决然道:“衡昱明白。但有一事,还望掌门师兄和宋楼主,允我在此说明。”
陆廷盯着温昀的眼睛看了有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宋罄已坐回椅子上,端着茶盏,又一副无精打采的消沉模样,仿佛刚才的严厉都是温昀的错觉。
温昀轻声将当年碧潮阁如何联合御灵宗与长元派,屠戮他人,栽赃寒天宫的原委,简短明了地道来。
“真是没想到,我还一直以为,涂喻已和碧潮阁联手,却原来是仇敌。”陆廷紧皱眉头,摇头喟叹。
宋罄听罢,也是叹息,接着话锋一转,问道:“所以呢?”
“绝不可让碧潮阁得逞。所以,我要回寒天宫,通知阿喻此事。如有可能,我会尝试说服阿喻结盟,与众派共同对付碧潮阁。”
见温昀神态语气不似开玩笑,陆廷深吸一口气:“衡昱师弟啊,你这是异想天开。且不说涂喻是否同意,就说谢淙川,他第一个不答应。”
宋罄也觉得温昀是糊涂了,语速都快上些许:“衡昱啊,老夫呢,说一句不中听的,即便寒天宫当年是被碧潮阁嫁祸,可它终究是邪教,为仙门所不容。”
陆廷补充道:“寒天宫之所以被称为邪教,是因为他们需吞噬孤魂野鬼或怨煞之气,以助修炼。是为罔顾天理,世所厌弃。衡昱师弟,若要让其他门派接受与寒天宫联手,恐怕比得道升仙还难,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道理,温昀何尝不明白。听出掌门劝告的弦外之音,她恭敬地行了一个道礼,转身出门。
临走前,她回头对陆廷道:“掌门师兄,不要告诉我那几个徒弟,我来过这里。”
大门打开又迅速合上,短暂的间隙里,灌进来一股刺骨寒凉的风雪,温昀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门外。
陆廷盯着大门片刻,好像能透过门扉望见温昀的背影。末了,他合上眼,仰头靠在椅背上:“五师弟呀五师弟,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为兄我,该盼你如何是好……”
“他的事,你就让他自己去操心吧。哎呀,我去找谢淙川来,商讨商讨接下来的事情。”宋罄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去叫谢淙川。
且说温昀本该如来时那般,借着皑皑白雪的掩护,隐匿踪迹,悄无声息离去。
可事与愿违。
谢淙川挡在去路上,微微昂着头傲然道:“纵你修为再深,也逃不过红鬼罗网。”
温昀手执一柄普通灵剑,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果然发现几道细小的红线纵横交错,她必然是不小心碰到了。
“阁下来都来了,何不现出真容?若是盟友,误伤了可就不好。”
谢淙川一边说着,轻轻一挥手,只见一条条红线显现出来,细密如织。
不得不说,谢淙川非常谨慎,居然会在属于麓州仙门的白楼四周布满红鬼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