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师尊呢？”

“回宫主，夫人在喝酒，不知对谁说话，大吼大叫。还咳了一阵，宫主，夫人别是病了……”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温昀只感觉托住自己的力道忽然没了，一下子摔在地上。

涂喻推开门进去，房里没有掌灯，扑鼻而来都是酒气，往前走两步就踢到碗碟碎片。

侍女恭敬道：“宫主，奴婢马上收拾。”涂喻点下头，让她先点起灯烛。

房间里没人，涂喻拐进右边的书房，绕过屏风走过月洞进后院，果然见温昀仰面躺在草地上。

“师尊，你又翻窗。”他缓步走过去，温昀醉得不省人事，没有反应。

涂喻试探着唤道：“师尊？”

温昀动也不动，涂喻叹了一声，抱起温昀回到房间里，把她放在塌上。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涂喻抬手擦擦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怎么还哭了？”

“是了，你不开心。”无人回答，涂喻便自问自答，“瞒着师尊，是徒儿错了，师尊，你不要不理徒儿。”

大约是被打扰到了，温昀抬起手挥了一下，像是在赶开嗡嗡聒噪的蚊子。

涂喻握住她的手攥紧，不敢太用力，怕把她闹醒，又该赶自己走。

“以后少给她送酒。”

正在擦地板的侍女抬起头，小声道：“夫人每日都嚷着要酒，不给就砸东西。”

涂喻无奈地笑笑：“脾气真大。尽量少送吧，酒喝多了伤身。”

“是。奴婢见夫人很是伤心，宫主，您再劝劝她吧。”

“劝？”涂喻自嘲道，“我有何资格劝她。好了，去打热水来给她敷眼睛，不然明天该又红又肿。”

“是。”

“还有，她不喜欢你们叫夫人，以后还是叫仙尊。”

“……是。”

又待了一会儿，给她仔细擦干净脸，涂喻就离开了。

寒天宫在一众门人这几年的努力重建下，已基本恢复从前的恢弘规模，虽算不上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但也典雅古拙。

外人都传寒天宫奢华富丽，还传寒天宫阴森寒冷。

其实寒天宫和一般的门派没有多大区别，低调不失风格。

到议事厅的路上，涂喻碰到完成任务归来的涂邙。

十五年过去，时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二十四五的面容，只是这些年愈发刚毅，显得稳重不少。

“主人，共抓到四十三个被魔气吞噬心智的村民，现已关进地牢。”他对涂喻颔首行礼，汇报任务情况。

“嗯。”涂喻示意他边走边说，吩咐道，“若非必要，不要伤他们性命。落云山四周的城镇也不要去，自有正派处理。”

涂邙一贯不多问，只领命办事。

“对了，碧潮阁后续有动作吗？”

“暂时没有。但据暗探回报，玉岑洲仍未回碧潮阁。”

“知道了。”涂喻并不意外，玉岑洲没有达成目的，必然会另寻途径。现在四处有普通人入魔，就是他留的后手。

他却不知道，涂喻还记得他设置释魔法阵的地点，事发后已派人前去捣毁，只有少数几个城镇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