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有位道长如是对他们说。道长带着他的徒弟跳下神女祠面前的井,在里面找到大量尸骨,找到一条通道,出口是衙门里的另一口井。
没有人知道在衙门的密室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出来的只有那位道长。他的徒弟永远留在了那里。
道长逃出来,奄奄一息,发现自己身处衙门,于是向徐信质问。
徐信杀了他。
为什么?
因为最开始,就是徐信支持那位外乡人在石溪镇推崇毗若神女。
外乡人在石溪镇的半年里,一直秘密地与徐信商榷此事。包括神女祠的选址,还有两口井之间的通道修建,都是徐信做的。
徐信本年轻有为,二十岁就封官,可惜为人所害,被发配至偏远的石溪镇。
他不甘心,他想让石溪镇富裕安定,想要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徐信没有经受住外乡人提出的**,不遗余力地催动所有人信奉毗若神女。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也许真是上天有眼,就在他快要调离石溪镇时,接连出了命案。
他也被永远留在了这里。与密室中的道长徒弟,与书房外面院子中深埋地下的道长。
无论怎么祈求毗若神女,石溪镇还是不断有人死去。人们渐渐清醒,意识到毗若神女无法再庇佑他们了,他们逐渐不再供奉。
石溪镇很快没落,百姓闭门不出,富商也不愿踏足。就这样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安稳。
某一天,有一些把自己关在家里的人跑到街上,哭喊着毗若神女要杀他们。
徐信传出消息,要继续向毗若神女供奉,要吸引外地人走进石溪镇,要重新让石溪镇变得繁华。只有这样,神女才会放过石溪镇的百姓。
于是石溪镇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人们都相信不能白天呆在家里,要向神女供奉,但是不能议论她,尤其是在外地人面前。
石溪镇变成一个囚笼。
“也就是说,毗若神女并不是某个人在荒郊野林遇见,然后带回石溪镇的。而是你一开始就预谋好,让石溪镇百姓信仰她。”看完整整几张信纸,温昀看向徐信,语气发冷,“那个外地人是谁?”
徐信缓缓地摇头,脸上满是说出真相后的释然:“我不知道。计划刚开始推行,他就离开了。”
玉岑霖道:“他不会就这样置之不理,一定是在暗中关注。”
涂喻问道:“毗若神女从哪里而来?”
他还是摇头:“他没有告诉我。”
涂喻蹙眉又问:“毗若神女的本体在何处?”
“在衙门密室中。道长他们找到了,却斗不过。道长的徒弟被杀,他勉强打穿密室墙壁逃了出来。”说完这句话,徐信整个人垮下来,摊在椅子中。
温昀想起木门,问:“木门和它上面的法阵怎么回事?”
徐信抬起右手捂住双眼,道:“木门是我修的。法阵是道长临死前设的。”他低低地呜咽起来:“是我对不起道长,他拼死阻挡邪神出来祸乱世间,我却……”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与悔恨中,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皆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温昀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只好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徐大人,今天多有打扰。”
涂喻前前后后读了几遍他写下来的东西,冷不丁道:“希望徐大人没有隐瞒其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