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信见三人是真的要走，急忙扶着书案站起来；“慢着，几位到底还想了解什么？”

三人头也不回。临出门前，涂喻忽而回头，对着昏暗中的徐信笑了下：“您的病情似乎愈加严重了。徐大人该出去走走，好强健身体，说不定能多活几天。”

闻言，徐信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他就这么坐着半晌沉思，抬头时发现房门大开，光亮投射进来，整个书房都明亮不少。

“光……不能让光……”他喃喃低语一句，突然睁大了混沌的双眼，跌跌撞撞冲过去将门关上，随即背靠着门无力地滑下去。

书房内再次变得昏暗，徐信仿佛从这黑暗中获得了安全感，渐渐平静下来。

他靠坐在门边，对着黑暗絮絮叨叨片刻，起身走向左侧。

他走过去后，左侧案台上亮起两支烛火，紧接着亮起两三排。悠悠晃动的烛光中，毗若神女的神像反射出橘黄的光芒。

徐信点起三支供香，叩首祈愿，恳切道：“神女大人，吾身浴烈火，换渡化神灵。”

供香插上香炉，青烟腾腾升起。徐信跪在蒲团上，双手交握在胸前，仰首紧紧盯着青烟，呼吸缓滞，好像在等什么。

徐信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供香燃到一半，周围终于发生了变化。

青烟从香炉中腾起，弥散到四周，将徐信包围。

一个年轻女子飘渺的声音响起：“凭你？”

徐信俯首贴地：“求求神女大人！”

“不。”那个女声回应道，“没时间了……”

声音和青烟一并淡去，烛火熄灭，徐信茫然地跪了良久。

而温昀一行人出去衙门后，却并没有直接离开。他们绕着衙门走了半圈，找了个墙头翻进去。

苏竹猫着腰跟在后面，悄声问道：“五师叔，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温昀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未必会说实话，还可能会撒谎。”

“可是，他难道不是真心想救石溪镇吗？”

“他或许是想救，但这和私心没有冲突。如果会牵扯他自身的利益……”温昀停住，回头无奈道，“你正常走路说话。”

“嘿嘿……”苏竹直起腰，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我就是觉得好玩嘛。诶不过，万一这里有什么邪祟恶灵……”

涂喻敲了下她的头：“要是真有邪祟恶灵，你那样也没用。”

“哎哟！”苏竹耸耸鼻子，又不敢瞪涂喻，只有乖乖继续走。

“五师叔……”

“闭嘴。”

“哦。”

温昀在前面听着他们两个大有要打闹起来的架势，也是又好笑又气。这办正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正经。

好在衙门不大，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人，也没有所谓的邪祟恶灵。

他们轻易就找到了涂喻今早问到的信息中，所提及的那个地方。

那是一扇掩映在浓密的杂草中的小门，门上爬满拿了青藤。门很矮，通过时温昀只能低下头弯着腰。

涂喻拍掉蹭到肩上的灰尘，转身拨开门边的杂草青藤，道：“这应当是后来凿的门，但少说也有几十年了。”

门框松松垮垮地嵌在土砖墙上，青灰墙皮剥落，明显可以看到有些砖块是凿下来后，再重新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