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他们与客栈老板在楼梯拐角处相遇。他抬头见到温昀，本想礼貌地笑一笑，视线一转又看见她后面的涂喻。于是他面色骤变，惊惶地转身下楼了。

待他们下去，大堂里已没有了老板的影子。

温昀心底奇怪，看了眼涂喻。

涂喻耸了下肩，无辜道：“徒儿只是找他问了些话。”

问话？温昀想起那几张极致潦草的手稿，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因为非常恐惧毗若神女，所以连带着对打探神女消息的涂喻也很害怕。

衙役站在门口，一副恨不得离金色神像越远越好的模样。他极不情愿地蹭到温昀他们面前：“几位贵客，请。”

苏竹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神像，又看了看衙役，若有所思。

街道上的人似乎比昨日少了些。温昀对走在前面带路的衙役问道：“昨日可有发生何事？”

衙役脊背一僵，稍稍转过头回道：“没有。”

苏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则没有那些拐弯抹角：“街道上的人呢？摊贩也没看见几个，我还想买些小东西呢。”

“大约是在家中休息，摊贩也并不是每日都会出来。”衙役有问有答，态度也正常。

苏竹颇觉无聊，又问了几个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就到了官衙门口。

衙门还是之前的破落样，门扉斑驳，杂草丛生，蛛丝缠绕。

青年衙役依然把他们领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便请温昀他们进去。

不知是不是温昀的错觉，书房似乎比上次更加昏暗了。上次来时还能稍微看清书房内的摆设，今天只能勉强看清一些物件的轮廓。

徐信依旧坐在书案后面，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右上角一支烧得只剩半指长的蜡烛，散发着浅黄的光，只能照亮书案周围一小块地方。

他缩在椅子里，捂着嘴咳了两声，嗓音较之前更加沧桑沙哑：“温公子，你们回来了。”

书案前和上次一样摆着椅子，温昀自觉地坐下：“徐大人想知道什么？”

徐信抬起眼睛打量他们一眼，对少了一个人并无表示，他拿过纸笔，又开始奋笔疾书。

“诸位可找到了对付毗若神女的方法？”

温昀回道：“未曾。”

“可有其他发现？”

“未有。”

“温公子打算如何？”

“尚未确定。”

一连写下三个问题，温昀都给了他否定的回答。他捏着笔定定地看了会儿温昀的眼睛，颓丧地缩回椅子里。也不放下笔，墨水就这样在青灰色衣服上晕开。

温昀敲着椅子扶手想了想，道：“徐大人失望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我等也并非毫无发现。”

此言一出，徐信又坐直了，期待地看着温昀。

涂喻伸手点着桌子上的白纸，不疾不徐道：“当然，还需要徐大人多告知我们一些重要信息，我们才好作出准确的判断。方向对了，接下来的事情才更好办，不是吗？”

徐信蹙眉，面露犹疑：“该说的我都说了，不知道几位还想知道什……”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涂喻直接打断道，“徐大人，告辞。”

“告辞。”苏竹摇摇头，也起身道。

温昀将写着问题的三张纸放在书案上，起身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