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来了，温昀紧接着问道：“为何百姓现在都很害怕毗若神女？”

这一次，徐信没有立马写下来，低着头沉吟，笔尖悬而不落。片刻后，他才落笔写了满满一页信纸：“因为她根本不是神女，而是厉鬼。她双目失明，为人所害，找不到回家的路。又怨气深积，徘徊在荒郊野岭。偶然间遇到了那个人，于是蛊惑他，把她当作神尊带回了石溪镇。”

“早先百姓当她是神尊，尽心供奉。可是后来，在神祠里接连有百姓惨死。人们渐渐不敢去了，不成想越来越多人惨死。”写到这里，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脸部扭曲，眼神恐慌，手不停地颤抖，写出来的字一塌糊涂勉强能看。

于是温昀等他平静一些后，才追问道：“之后呢？”

徐信双手按了会儿太阳穴，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写：“百姓纷纷要求衙门出面处理。可这神神鬼鬼的事情，衙门也无计可施。虽然请来了不少仙长道士，可无一能解决，甚至有请来的人被害。某一天，不知是谁说，只要继续供奉毗若神女就不会被杀，还宣称是毗若神女现身告诉他的。”

“有人害怕，自然就有些人敢尝试。总之，死亡的人数渐渐少了。也是自那以后，凡是说关于她的事情时，说的人就会看见毗若神女站在面前。说她”写到这里，字迹戛然而止，“她”的最后一笔歪歪扭扭拖得很长，划出了信纸，划到书案上。

徐信颓然地放下笔，把信纸给温昀。这个时候，徐信才恍然意识到温昀四人一直站着。他赶紧起身，去叫了守在门外的衙役搬来凳子，再泡壶茶来。

书案上的茶水蒸气腾腾，书案前整整齐齐坐着温昀四人，徐信还是坐在书案后。他似乎有些累了，靠在椅子上，捧着杯茶半天也不喝，看着密密麻麻写满字的信纸发呆。一张初显老态的脸上，说不出是忧愁，还是悲哀。

前后捋了一遍大致经过，温昀问道：“徐大人，接着写，她怎么样？”

“她……”徐信的声音比一开始的沧桑更多了几分沙哑，他咳了一声，放下陶瓷茶杯，再次提笔。

“她在听着我们，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能听见。只要敢说她不好的人，最后都会惨死。不过她双目失明，所以看不见我们在做什么。”

“求求仙长，救救我们吧！她越来越难满足了，平常的供奉根本不够！”徐信双手将写着这句话的纸交给温昀，眼里满是绝望和哀求。

温昀看向小徒弟，他撇着嘴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她又看向岑非雨，岑非雨只是回以微微一笑。

徐信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苏竹摸着下巴，语气沉重：“看起来是个麻烦家伙，五师叔，涂师兄，你们觉得能解决吗？”

此言一出，徐信又急切地写字：“救救我们！”

看他那着急的样子，温昀真怕他也会突然来个双膝跪地。

“要想解决，须先找到她的藏身之所。”保险起见，温昀还是用传音，“神祠在何处？”

“就在石溪镇外一座山岗上。”徐信写道，“百姓认为毗若神女喜好清净，所以把神祠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