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岱薇看了一眼脏兮兮的伏白，嫌弃道：“你还是赶紧救救你自己吧。”

伏白哽住：“……你嫌弃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随后江岱薇问了涂喻的情况，温昀就把灵七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两人又是好一阵沉默。

最后，江岱薇长叹一声道：“气脉完整，却肉身重创，神识受损。这样的话，我有一个办法。”

六个魔修全部死亡，妖兽没过多久便渐渐退散了。而他们也终于可以从幽暗狭窄的山洞出去。

傍晚的昏黄夕阳下，温昀抱着涂喻站在一颗拦腰折断的大树前，面前是一块被妖兽踩出来的平地。

平地中央用鲜血绘着一个法阵，图案繁复古怪，透着诡谲的气息。

温昀在江岱薇的示意下，把涂喻抱过去，让他躺在法阵中间。

“这个法阵对身体的修复能力有限，但可以修复受损的神识。”江岱薇犹豫不定，心中突然有些后悔说出了这个方法，“重要的是，可能会损伤你的神识，小……温昀，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温昀郑重点头。

不远处，苏竹静静地站着，眼睛发红：“小白，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什么都帮不了，也救不了涂师兄。”

“只要变得更强大就好了。”伏白道。

“嗯，我要变得更强大。”苏竹连连点头，抹了脸上泪痕道：“你说，五师叔他们怎么知道那么多禁术？”

伏白道：“修者博览群书，也不奇怪。”

苏竹又道：“可是为什么看那么多禁书？我父亲说，禁者，必为害人者，为世间所不容者。五师叔他们那样的人，怎么会去学害人的东西？”

伏白浑身一僵：“可能……就是学着好玩吧。”他用爪子扒拉了下自己的耳朵，低头沉思，喃喃道：“那个时候是我的错觉吗……”

“你说什么？”

“没。你看，温昀开始施术了。”

温昀盘腿坐在涂喻右侧，双手结术，闭眼诵诀。鲜血绘成的法阵散发出呛人的腥味，红色光芒亮起，微弱地闪烁着。根据法阵指引，温昀的神识进入了一个灰暗混沌的空间。

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迷障一般的浓雾。温昀跟着法阵红色的光球一直往前走，走进一处炼狱。

尸骸遍野，血流成河。凄厉哀号回**耳边，森冷腥风渗入骨缝。

在满地疮痍中，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温昀一眼认出这是幼时的小徒弟。她呼唤道：“阿喻？”

那个小身影转过身来，面色惨白，神情呆愣。温昀朝他快走两步，想把他从炼狱中拉出去。

刀光乍现！

温昀闪身避开，抬眼就见小徒弟手里握着一把刀。那刀裹在浓厚的黑雾中，看不真切，但温昀能感觉到深重的怨气积蓄其中。

不待细思，涂喻又提刀攻来。

这时候温昀才知道可能损伤她的神识是这个意思，不过她并不会为所谓的“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