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什么也没做,可为何被顾黔一唬就莫名感到心慌?一定是因为顾黔的真实模样太难看,吓到了他。
顾黔笑出了声,他还头回看见莫致之面露窘色呢,果然还是他了解对方。
自己的话竟然毫无威慑力,莫致之一张脸黑了又黑,“我看是你存了什么风流心思吧。”
顾黔微怔一瞬,马上板正面色,“大敌当前,我是来找你商议正事的。”
如果说莫致之有什么是他羡慕的,那恐怕便是对方终于了却了心底事。
见顾黔不再说笑,莫致之也不再多言,与对方一同步入营地。
营地中的一众将士和参军幕僚们,纷纷看向莫致之和顾黔。
四公子平常也算是平易近人,但方才在营地外的喜悦模样是头一回看到。话说,这个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人究竟是谁?
大帐内,简洁齐整,莫致之邀顾黔落座。
“自你走后,樊渊便彻底改变了盛阳秋大将军以前的策略,名义上说与塞外诸部合作,实则不过是因为自身不济事罢了。”
樊渊沽名钓誉,贪占了盛阳秋大将军的功劳,不但毫无愧意,竟然还借着与诸部往来的过程中与邱林灼延互通有无,实在可恶。
“我暗中调查出邱林灼延夜袭时的奸细刘参军,几番向樊渊进言,可惜全部无功而返。樊渊与刘参军更是沆瀣一气,将好好的边关营地和边镇弄得乌烟瘴气。“顾黔说着,端起案几上的茶碗仰头喝了一大口,涌起的怒火才算稍稍得到平复。
莫致之垂眸。刘参军是奸细的事情,官军进发江州后,调查邱林灼延的一干下属时他便已经知晓。只是那时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刘参军也受到了应有的惩治,因而并没有太多理会。
今日闻得顾黔之言,心中不免微起涟漪。
假如当初自己没有离开边关,或许也可以查出刘参军之事,之后的事情是不是也会变得不一样?可惜此事已经没有了任何设想的意义,也无须费神执着于此。
“樊渊叛节,你是如何躲过的?”
以他对顾黔的了解,定然不会与樊渊之流同流合污,何况他如今还坐在这里。
顾黔扬起一抹笑,显出几分自嘲。他原本以为樊渊至少是个懂得顾全大局的人,殊不知对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鼠辈。
“樊渊与邱林灼延说定,便想要策反我们,不肯听从者便以违抗命令为由直接斩杀,我与一众不肯屈服的兄弟们深夜离开。恰好樊渊又得邱林灼延之令前往江州,这便无法再腾出手来对付我们。“
他们可以风餐露宿,亦或是衣衫褴褛,但想要他们向夷狄摇尾乞怜,那是决计不能够的。
莫致之笑着调侃,“所以你们索性前往塞外,得知官军收复失地后便开始在各部族之间活动,好为官军到来做准备。近些日子你们闻得邱林部和安秃氏覆灭,又确认过率众前来的人的确是我。看到今日营地中晚饭丰盛,这便才肯亲自现身。“
好友之言虽未提半句辛苦,但完全可以想象,他们这些时候经历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