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棉?”闻得怀袖之言,陈棣更是惊愕不已。
眼前女子破衣烂衫,神色惊恐,在她的身上半点寻不出从前江如棉仪态万千、受人仰慕的模样。准确说,简直就是若判两人。
“我是信远候夫人,你们见我必须下拜,你们不能送我见官,不能……”江如棉不断摇着头,不停地喃喃自语。
一旦见了官,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落到了此般境地,她就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她绝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她是出身世家的闺秀,是侯府夫人。
没有人可以与她相提并论,更不能有人看了她的笑话!
“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神志不清啊……”林镖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陈棣点点头,江如棉神情涣散、口不择言,的确有些不正常。
得知了江如棉的身份后,在场的所有人不免议论起来,纷纷感叹世事无常。大家正说着话,忽闻人群外有男子高声叫嚷着挤了进来。
“你们这么多的人围着我老婆什么意思?”双颊深深凹陷的男子吸了吸鼻子,神情倨傲地扫过江如棉身边的一众人。
好不容易逃难到逃到江州城,没成想这里不管是官府还是富贵人家,都只施舍粥饭。听到景明寺这里还可以领到衣服,这便赶着来了。
估摸着方才人多有空档,他让老婆溜进大殿中偷些钱出来,不想老婆却被抓住了,真是晦气。
“你老婆?”陈棣反问,难以置信地看着男子。
“对呀!”男子趾高气昂地瞪着陈棣,再次吸了吸鼻子,指了指江如棉又指了指自己,神气活现地晃了晃脑袋,“这是大爷我用窝头换的。”
“你和谁换的?”陈棣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男子干笑两声,神气活现地将如何遇见江家姐妹、如何从江晚乔手中换了江如棉的事情说了一遍,满面得意地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
“你们随便抓走我老婆,要是不给我钱和粮,我就赖在这里不走,”男子双手叉腰,大声威胁着院中众人,见无人应答,躺在地上打起滚来,“给我钱、给我粮,不然大爷就吃住在你们这里!”
众人低声议论着,纷纷躲避。
江如棉与他们也无甚关系,没得给自己惹事。何况这男子显然就是个无赖,若是被他缠上,只会是无尽的麻烦。
怀袖站了出来,面容肃然,“可以给你钱,也可以给你粮。”
闻得此言,地上的男子“呲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满面满身的尘土,笑呵呵地伸出黑黄的手掌,“大爷我要二百两银子,两车细粮,现在就要。”
寺庙果然是个好地方,神明怜惜他处境可怜,又送银子又送吃的,哈哈哈。
“你马上离开的话,可以给你二两碎银,一口袋蒸饼,但江如棉要留下。”怀袖说得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