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清净之地岂容闲杂人等随意闹事,何况这里聚集的民众太多,有这样惹是生非的人在,很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经历了这许多事,从前那些所谓的不快于今日来看,比小儿玩闹还不值得一提。虽与江如棉早已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但总归她们自小相识,看到她落得如此境地,不能不管。
男子张了张嘴,很是惊讶地盯着怀袖。
对方说什么绵不绵的,他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知道说的是他老婆。原来他老婆还有名字啊。
“这位夫人,您可真是抠门到了家,您以为仗着人多就可以随便开牙吗?”男子双臂抱在胸前,一条伸出的腿不断抖着,“您要知道,这个绵可是我老婆,是我说了算的,就是见了官也无济于事。你要是想买下她不但要按照我出的价,还要再加两百两。如果您想当我是叫花子一样好打发,那您可就想错了。“
男子扫过院中的众人,见大家皆对他投来鄙夷的目光,越发得意了。做了这么好的一桩买卖,这些人肯定是眼红他。
“若是要这么讲,那便是银两分文没有,粮食更是一粒不给。你既然想见官,倒可以让你得偿所愿。江如棉是右相之女,你如果以为单凭你一人便可以威胁右相,大可继续在这里闹事。“
景明寺这里的事情虽多,但一定要添上一件旁的事,也是可以腾开人手的。江府是什么地方她很清楚,但没有必要和眼前男子细究,想来他自会衡量轻重。
男子瞬间呆住,只当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陈棣从旁说话,“江如棉的确是右相千金,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同我们一起去江府问问,到那时你能不能出得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男子挠挠头,看向角落里双手抱膝,目光呆滞的女子,实在无法想象对方是当今右相的女儿。
“怎么,你还真想去江家当上门女婿啊,你难道没听说过右相曾经是御城司司呈吗?”林镖头冲男子喊了一句,示意身边同伴马上将男子赶走。
听到御城司三个字,方才还得意非常的男子顿时灰败了脸,更软了腿脚。
他虽然不知道右相有多大能耐,但御城司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本以为靠着老婆能发一笔横财,眼下看连命都得搭上,还是早些设法逃出江州比较好。
思之此,不及镖师们来赶,男子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院门。
看到男子逃走,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怀袖看了看江如棉,“派人把她和江晚乔送回江府吧,总好过留在这里。”
江府如今有江如练在,见到姊妹如此想来多半心有戚戚。但以当下境况来说,这是江如棉和江晚乔最好的去处了。
陈棣点头称是,赶紧把江晚乔送走挺好,否则她每每看到江晚乔,心里便不由自主地涌起怒火。
林镖头叹了口气,“不知右相得知女儿受苦会怎么想?”
他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升斗小民,并不懂得什么朝堂大事。但在他看来,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若是他的儿女遇到这样的劫难,他得多痛心啊。
韶光轻坠,柳絮纷飞,扰动一心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