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听完管家的叙述,微微想了想后道:“莫敞之离开后,你们这些日子里都在忙些什么?”
被关在宫中时,她偶尔也能从宫娥内官口中听到一些外面的事,邱林灼延封赐莫敞之为信远侯的旨意,除了让她觉得滑稽以外,也没什么感受了。
想来莫敞之是十分清楚自己所作所为的,否则也不会在得到邱林灼延被俘获的消息后直接不见了踪影。
“信远侯趁着夜色离开家中后,小人初时派人寻找又多方打听都不曾有结果。后来官军回到江州,也就明白他不会再回来了。于是遣散了大部分愿意离开侯府的仆从和婢女,单留些无处可去的人和积年的老仆嬷嬷们。后来四公子派人来告知小人,因着信远侯与邱林王有过交集,侯府一应事情要等到陛下回朝后决定,小人便一心守着。“
信远侯虽然不仁,留下他们自行离开。但念在侯爷曾经对他有恩的面情上,他不能不义。何况侯府有许多产业都需打理,日后朝廷收回也罢,再行赏赐也好,都是要有交代的。
怀袖叹惋,又听管家继续说起来。
“昨日庄子上突然传来消息,说是闹出了人命,小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夜去看。等赶到时,发现少夫人已经不省人事,大公子和二夫人扭打在一起,我们好些人一起上手才算把他们拉开,但眼下也是双双命悬一线了。“
夷狄占据江州时,因为有信远侯的缘故,他们的庄子倒也不至于似周边其他地方那般变得惨不忍睹,不想夷狄离开反而闹出了事端。真是不知该如何思量才好,唉!
怀袖眸光波动,面上倒也平常,“可请了大夫?他们三人现在如何?”
管家在信远侯府多年,知晓二夫人的存在并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至于莫敬之、苏纨夫妇和二夫人究竟因何起了争执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管家深深一叹,“大公子和少夫人被送到庄子上之前便都有些神志不清,二夫人本来又与他们有过节,三个人一碰上面便如同见到仇人一般。大夫说大公子身体里余毒未清、少夫人急火攻心、二夫人积怨颇深,三个人又经过好一场恶斗,怕只剩下熬日子了。“
侯爷不在了,信远侯府每况愈下。眼下这样的时节,一下子闹出三条人命,这是要逼着他上吊啊。
怀袖略一思忖,出言安慰。
“这件事发生在庄子上不假,按照你的说法当时是有许多人在场的,因此即便说开了也与你们无甚关系,倒也不必担心。只吩咐人暂时照顾着他们三人,将来若是能好也就罢了。若是真如大夫所言,也算是尽到心意了,只管按照规矩办了便是。我再写一份信予莫名,他如今是宿卫指挥使,但毕竟与信远侯府有些渊源,不会坐视不理。将来若是有人问起,他自然会帮着应对。“
莫敬之、苏纨夫妇与二夫人之间的仇怨算是到此为此了,他们这些人与自己是从来没有什么好交情的。但时至今日又经历了这许多事,她倒还不至于落井下石,也并不为了发什么善心,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闻得怀袖一番话,管家顿觉舒心不少,连声谢了。
一桩事说过,怀袖转过话锋,“你们日后可有什么安排?”
她以前也是在信远侯府待过的,与管家等人也算是相识一场,总是不免要问上一问。
管家怔愣一瞬,没料到怀袖会问及他们,但对方出言,他也没必要隐瞒,“多谢四少夫人念着,只是我们这些人不过都是些浮萍柳絮罢了,挨一日是一日,哪里敢想日后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