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江州的事情千头万绪,自然要以大事为主,有方才那样的人出现也实属正常。
莫名眼波闪动一二,犹豫一瞬后还是决定出口,“四少夫人,今日之事您可不可以不告诉四公子……”
方才那蛮横妇人骂得那般难听,若是被四公子得知他宝贝的四少夫人被人这般叫骂,而那人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怎么想,他觉得都逃脱不过四公子的冷眼了。
“属下一定要会好好处理。”
借此机会,正好可以一并查一查其他人,看看还有多少似方才那样的家伙存在。
闻得此言,怀袖笑着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些无聊琐事,等不到莫致之回江州的那一日,她恐怕就已经想不起来了。
天气晴朗,微风习习。
怀袖与陈棣等人将粥饭分散给聚集在粥棚周围的民众后,侍女们端来刚出锅的蒸饼。算好数目,大家准备着拿给孩子和老人先吃。
“没有什么馅料可以放,便掺了些梨花进去,虽然说不上多好吃,但总是可以填饱肚子的。”陈棣苦涩一语。
“已经是春日了,总会好起来的。”怀袖浅浅一笑,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妇人似有身孕,拿了剩余的蒸饼走了过去,“拿着吃吧。”
蒸饼的味道中萦绕着淡淡梨花清气,蓬头垢面的妇人呆滞的双眼亮了亮。抬起头接过蒸饼正要说谢谢,看清眼前来人是怀袖,顿时哽咽。
“怀袖……你真是怀袖?”妇人将垂在半面脸上的散发胡乱拢在耳后,拿着蒸饼的双手颤抖不止。
“你是……”妇人的声音有些嘶哑,面孔也灰暗不清,怀袖一时无法分辨出对方究竟是谁。
妇人眼泪流了下来,激动难抑,“怀袖,我是婉淑啊,盛婉淑,你不记得我了吗?”
只有天知道她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原来是你。”怀袖顿觉心情复杂,细细看了看近前妇人后,微微一叹。
世事易变,非人力所能控制。其中又掺杂了数不清的人心和道不尽的利害。自身尚且难以预料,又怎能周全所有人。但既然遇见了,肯定是要问一句的。
“你如何到了这里?”
仿佛昨日她们这些人才刚刚认识,今日便成了这令人难以言表心绪的场面。
“我……”才说了一个字,盛婉淑的眼泪便如倾盆之雨,半晌方才停住,“我父亲和弟弟出了事以后,我娘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虽然留下了不少家产,但都被我相公把持着。”
说到薛彦,盛婉淑已经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来想他了。若说恨对方那是肯定的,但若说对他已经全无夫妻之情,也是在自欺欺人。
“我不善理事,想着他总归是我相公,夫妻同心一体,盛家的钱全给了他,总该对我好一些的。谁知……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