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之被怀袖的娇俏模样逗笑了,温柔一笑,“既然知道了为夫的好,皎皎是不是该好好表示一番谢意。”
深不见底的黑眸蕴着花香夜月的款款情愫,怀袖垂眸,只当什么也没有听到,“你都说了是你我共同的东西,自然是不必再谢了。”
对于有些事,莫致之从来都是自作主张,她不想深思。
乍听上去极为笃定的言辞分明带着几分不可捉摸的忐忑,莫致之展颜轻笑,灼热的唇慢慢摩挲起莹玉般的小巧耳垂,怀中娇小的人儿微微瑟缩一瞬,柔声在她耳旁低语几句唯有彼此才懂得的旖旎情丝。
眼见着对方将头埋得更深,莫致之眸中怜惜之意愈浓。
“发髻间的花可要压皱了。”
头顶忽然响起很认真的建议,怀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哪知才刚抬起头,樱唇便袭来不容反驳的灼热。枝上黄鹂轻啭,怀袖拉回一丝神智,想要扭转被动的局面,莫致之却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傍花处,柳丝如帘,相拥的身影影影绰绰。闻得对方喘息,莫致之眸底晕开恋恋不舍,声音低沉,“是共同的东西不假,但谢还是要谢的。”
什么不讲理的霸道说辞?怀袖微拢眉尖,却也无力再诉说什么,懒懒地靠在莫致之怀中平复着气息。
“收到胥州回信后,我便要动身了,又要留皎皎一人在这里一段日子。”
邱林部大势已去,樊渊和与他一同而来的邱林部族众只会成为被丢弃的棋子。困于胥州的朝官和天子便可解困,到时只需全力应对残余人马即可。
起伏不定的心忽而静止一瞬,怀袖心中五味陈杂。即便莫致之不说,她也知道对方过些日子便要动身离开江州。战事一日不完全平息,谁都无法真正安心。但私心而言,她是千万般的不舍。
“这一次时间不会很长吧。”
邱林灼延突然被俘,邱林部族众仓皇逃走,即便其中不乏有想就此起势效仿邱林灼延者,但面对气数已尽的败局,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莫致之点头,话锋一转,说起他更在意的事情,“我已经将你在江州的一应事务都妥善安排过了,安心等我回来就好。”
他不想他的皎皎再承担任何风险和责任,他只要她笑颜常在,无忧无虑。
相视一笑,隐去彼此都未出口的离愁别绪。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何愁多这一步。
怀袖轻声道了句好。莫致之是百事周到的细心之人,对于他的安排,并没有任何异议,她所记挂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我前些日子与你说的……”
最开始的时候,莫致之不想提起,她也便只当不知。而现今,他们不得不面对。
毕竟现在江州的一应事务都由莫致之经手,信远侯府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何况待胥州天子和众朝官归来,信远侯府之事便会变得更加棘手。
与其继续耽误下去,不如早做了断为好。
莫致之眸光依旧风轻云淡,像是并未听出怀袖话语中的踌躇,动作温柔地将对方一缕碎发理好,“是不是想说信远侯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