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羽箭破空而出,距离最近的人甚至能感觉到的锋芒擦身而过,众人朝着羽箭射出的方向看去,不觉又惊又疑。
细微的哀求声自前方传来,一名兵卒捂住中箭的肩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佝偻了身形。
马上便可以逃走,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把他带过来。”莫致之将手中弓箭交给莫名。
斥候机敏,而且已经回禀了消息,不可能无缘无故与所查探的人马发生冲突,更不会在未确定对方真实身份时熄灭火焰。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引发混乱。
方才在暗中那几句听起来义正严词的话语,口吻太过焦躁且别有用心。所探人马若真是邱林部奸佞,早该一开始便出言告知众人,不可能故意等到火光熄灭时再喊出。
手中尚且握着兵器的众人看到火焰燃起的一瞬,四公子立刻便能无误地瞄准逃窜的兵卒,心生佩服之余越发恼恨逃窜的兵卒行径可恶。
“你是何人?”
莫名的问题同样是斥候与众人的问题,感受到一道道或是含恨或是气愤的目光投向自己,兵卒肩膀的伤愈发疼痛难忍。
火光中,男子高大的身影笼罩而下,兵卒面上恐惧不已。
他方才和眼前男子的距离分明是最远的,可对方的箭法精准有力、丝毫不差地避开要害。不至于令他一箭毙命,又力道强劲,让他根本无力再逃。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他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卑职和同行将士们一样,都是自寓州而来的。”
莫致之不动声色地望向斥候身旁的陌生面孔,对方马上站出揖礼,回看痛苦呻吟的兵卒,面上既不善又不屑。
“回禀四公子,此贼的确与卑职等人从寓州而来,方才我们与斥候及其众人已经说明。本要一同去见四公子,哪知火把突然熄灭,又闻得有人高呼奸佞藏匿其中,我们一时乱了阵脚,不慎中了此贼奸计。”
斥候从旁点头称是,表示身侧将领所言确切无疑。
莫致之眸光略过倒在地上的兵卒,面上波澜不惊,“是你自己说,还是需要继续有人替你来说。”
只是最平淡的语气,散适得好似独赏旷野雪色后闲庭信步,可却仍然能感到对方周身隐而不发的肃杀之气。
兵卒感觉额头一湿,抬手拭去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出了一身汗,“卑职自己说、自己说······卑职与众兄弟·····”
“谁是你兄弟!”
“就是,你这个奸诈小人!”
······
兵卒才刚开口说了半句,不想就被近前将领和同行而来的一众人怒声指责。尴尬又不解地挠了挠头,咽了咽口水后继续说了起来。
“卑职与众位将士们······寓州营地风传校尉和太守收了邱林王的重金,打算不日便开城投降。我们几人不甘心就此被邱林部奴役,因而连夜赶路想投奔到宸州。可卑职家中尚有高堂父母下有黄口稚子,越走越后悔,这便起了回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