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风拂耳,吹散鬓间碎发。翩柳满心都是与眼前男子的过往,丝毫未察觉到身后无声的来人。
“乓啷——”瓷瓶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紧接着是瓷片破碎的声音。
翩柳双眼向上一翻,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鲜血很快顺着她的发髻汨汩流淌,红艳的裙摆越发刺目。
楚今安眉心微微一蹙,目光定格在手忙脚乱搬开翩柳的女子处。
“大人,您怎么样?”林熳使出全力扶起楚今安,查看过对方瞳孔后,马上搭上对方手腕。
“你是何人……”楚今安努力挤出几个字,观对方举止,像是要救自己。但他并不认识眼前女子。
林熳温婉浅笑,掩去眸底一缕伤感,楚今安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惜对方早已忘记自己。
“大人武艺深厚,又发现及时,若是相信小女,便先将此药服下暂时压制毒性。”林熳拿出一只小瓷瓶,倒出里面一颗丸药。
草药特有的清气漫过口鼻,楚今安稍稍一顿,将丸药咽了下去。
他在御城司多年,也辨得许多毒药,方才翩柳加入盖盅的毒无色无味,毒性却发作猛烈,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怪他一时疏忽大意,竟然中了这小小伎俩。
“这是什么药?”楚今安脸色苍白,问出心中所思。
口唇和心口的麻木感渐渐褪去,全身都舒解了不少,只是还不能轻易挪动。
“是我家中祖传的,大人尽管放心。”林熳欣喜一笑。
罚没奴籍以后,家中一切尽数被抄,好在她自小与父亲学习医理,闲暇之时便制造了这小小一瓶丸药,以备不时之需。
林熳眼看楚今安想要活动身体,忙按住他的手臂,“此药只能暂时压制大人体内的毒性,若是要拔毒还须时日,大人千万不要在此期间轻易运气。”
楚今安紧了紧眉心,撑着身体坐起身来,上下打量着面容清秀的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女子能在关键时刻出面救治,多半了解其中原因。
林熳被楚今安犀利的眸光看得脸颊发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在对方腕上,触电般收了回来。
楚今安眼底泛起不悦,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林熳心底微微上扬的紧张在楚今安一记不满的眼神中愈发深了几分,她只是想替对方把脉,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不成想还是误会了……
她第一次见楚今安时虽然只是远远一瞥,自此却不受控制地被对方吸引,知晓他是花魁娘子的座上宾后,默默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悄无声息地继续在如意馆内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