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灼延打马绕行到怀袖身边,戏谑地盯着怀袖,“四少夫人生得可真是美,怪不得莫致之看不上我妹妹,不辞万里回到江州,转眼便忘记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只为了与四少夫人喜结连理。啧啧,这么美的一张脸,不该怒容满面。”
他见过的女人,不管是出身高贵耀目亦或是微贱如尘,在他面前皆是卖力讨好或者极尽所能的献媚,他是王,受万民敬仰,他有他的威慑和尊严,怀袖作为仇人的女儿,必须无比虔诚并颤悚不已地面对自己,而非似大胆地将愤恨写在脸上。
冬阳透亮,半空中似有尘埃飞旋,是马鞭举起时颤落的气息。
“啪——”
夹杂着严冬特有的冷厉,马鞭像一道急而快的风呼啸而来,怀袖只觉脸颊一疼,血顺着下颚一滴滴落下,像纷扬的片片红蕊,沾染洁白衣裙、没入脚下积雪。
狰狞的笑容再度响起,邱林灼延眯起阴厉的眸,欣赏着怔看自己的怀袖,“敢对本王不敬者,必杀之。”
像是自心底深处直接发出的咒言,带着隐忍多年大仇得报的后快和得意。邱林灼延紧盯怀袖一霎,大手一挥,命族人将对方绑了起来。
前仇旧恨未了、又逢新怨再添,这个冬雪皑皑的时节,是值得庆贺和纪念的。
他要让活着的怀袖知晓,也要让地狱的怀晋看到,更要以此警示所有中原人。不管卑贱如草芥,还是高贵踏云端,胆敢与邱林王作对,统统不会有好下场。
黑云压顶,夜色低垂,风雪中的营帐内欢歌达旦。
今日中原人主动奉上了数也数不尽的珍奇异宝,是他们一路劫掠都未曾见过的,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王上,属下敬您。”喝得醉醺醺的扈尔特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碗中的酒倾洒了大半犹然不知。
上座的邱林灼延推开依偎在怀的美姬,冲下属举了举酒碗,一饮而尽中听到众人的恭贺声和欢畅的大笑声,让他感受到作为王者的所有满足。
“王上,您绑回来的那个女人要怎么处置?”酩酊大醉的扈尔特说话时舌头直打结,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午间众人回来时,所有人都看到那个被捆了双手双脚拖在邱林王马后带回的女子。虽说每每打仗都会俘获不少人畜,但今日不同,那女人是中原人不算,据说还是莫致之的妻子。
莫致之,莫四公子。
在边关时便和他们屡屡作对,甚至轻视邱林居次,对邱林王大不敬的莫致之,他是所有邱林部族人的仇敌。而现在,他的女人不但被抓了回来,更要在这风雪交加的深夜被绑在外面,光是想想都觉得畅快无比。
邱林灼延注视着碗中的烈酒,不动声色,“你说该怎么处置?”
扈尔特浑浊的双眼亮了几分,酒也醒了大半,犹疑片刻,方才大着胆子试探,“王上,不如……不如您将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