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未言语什么，但对方面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莫敞之心间起了褶皱。他很快就是信远侯了，怀袖和莫致之日后见到自己是要行礼的，可怀袖竟然敢对他流露出鄙夷之情。不过看在对方只是一介女流的份上，他便暂时不予计较。

“四弟妹有何要事？”莫敞之半躺在软椅上，品尝着侍女喂到口中的橘瓣，懒懒地问了一句。

灯火虽不甚明亮，但还是能看得清楚怀袖容颜。可惜，他对漂亮的女人没兴趣。怀袖在他眼中除了和莫致之一样可恶以外别无他感。

怀袖眸光掠过倚靠在莫敞之左右的侍女，声音冷清，“二公子是打算就这样说话吗？”

躺着吃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仅姿势难看，而且还容易噎着。

莫敞之没耐心地抬了抬眼皮，唇起讥笑，“难不成要站在冰天雪地里说？”

他能见她，已经是给了颇大的面子。若是再不知趣，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也好，”怀袖淡然如常，并未因莫敞之的轻慢而不悦，“想必方才之事二公子也知道了，我便直言相告了。紫珠说大公子因服药过量疯癫后失手害了侯爷，但疯癫之人必然神志不清，又是如何正确无误地找到侯爷所居之地？再一桩，大公子疯癫失手害了侯爷，二公子便急不可待地将大公子关押起来，连带着少夫人也一同被看管。岂非是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二公子担心其他人知道……”

“够了！”

莫敞之眼神阴戾地打断怀袖，烦躁地推开身两侧的侍女，“你此言何意？难不成是在暗示我指示了这一切吗？”

“我并没有这么说，二公子何必急着否定。”对上莫敞之阴狠的眼神，怀袖丝毫不予退让。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最简单不过的常理。不管承认与否，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莫敞之。因而他的嫌疑最大，尤其在偏帮莫敞之的紫珠处问询缘由后，更该直接与莫敞之对话。

莫敞之重重一砸书案，吓得两侧的侍女顿时缩成一团。

“滚！”莫敞之冲着侍女们低吼一句。

众人马上四散而逃，别看二公子生得俊俏斯文，实则性情乖戾可怖。若是听到她们不该听的，恐怕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怀袖，我警告你，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讲，否则你不一定能承担得了后果。”莫敞之站起身，移步到怀袖面前，冷声威胁。

他的计划详细周密，紫珠也是办事老练之人，怀袖一直深居简出，不可能知晓其中缘故。但人言可畏，她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乱说一通，只会对自己大为不利。

怀袖冷笑，果然如她所料，莫敬之弑父一事很不简单。

“二公子既然认定我没有证据，为何要如此气愤？”

依然是平静无波的口吻，却足以令莫敞之乱了方寸。

“你污蔑我，我能不生气吗？”莫敞之心上有些发虚，面上更让自己显得镇定，觑了一眼怀袖。相讥道：“你既然命紫珠传话予我不会协助莫致之争夺侯爵之位，此刻却又在这里言辞凿凿，是故意捕风捉影好威胁于我吧。”

怀袖既然想谈离开的条件，那就要老老实实地谈，但若是想靠着子虚乌有的事情混淆视听以此牟利，他是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