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不过都是莫敞之和江如棉一厢情愿的想象。
“我走可以,但要以何种名目离开?”
江如棉愣了愣,“这是你自己的事,与信远侯府无关,与我更无关。”
怀袖好笑,赶人出门,还要被赶之人自己背负指责,生怕招惹一星半点麻烦。
“既然我出府与你无关,你又有什么权利赶我出去?”怀袖敛了笑容,目光骤冷,“且不说你如今还只是二少夫人,并非信远侯夫人,根本没有权利命令我。何况公爹丧礼在即,我作为儿媳自有我该行的礼数,还不至于不分场合装扮起来招摇过市。”
信远侯的离世太过意外,她想知道其中有无问题。日后莫致之回来,她也可以忖度着将此事告知于他。虽然他们父子关系并不如意,但莫致之重情重义。知道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江如棉瞪圆了眼睛,正要强辩,不想怀袖再次开了口,“俗话说乐极生悲,还是以人命关天的大事为乐。我劝二少夫人谨言慎行,切不要自掘坟墓。”
听到自掘坟墓四字,江如棉气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怀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从前有莫致之袒护着你,由着你为非作恶。眼下莫致之不在江州,并无一人可以护你周全。”
怀袖区区弱质女流,靠着婢妾之道有了今日之位,不知廉耻地活着也便罢了,竟然敢公然咒诅她这位未来的信远侯夫人,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与你正好相反,如今我的夫君就在近旁,你若做了什么妨碍我们夫妇的事情,他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到莫敞之,江如棉怒火消散不少,得意地抬高了下巴。
面对这样的江如棉,怀袖眉宇间不禁淡起几丝怜悯。
无人相护时,她也会自己周全自己,最大限度不让自己吃亏。有人帮助时,她也并不会将其看作理所应当。
与莫致之相知相许后,他们夫妇从来都是互相扶持。她从不会似藤萝一般可悲地缠绕在树上,祈求依存。而将这种可悲看作幸事的人,与她必定殊途。
只是这些话,没有必要与江如棉讲出。
“我会在丧礼之后搬离。此期间务必平安不要相扰。”怀袖眸光冷澈,简短一句话说得匝地有声。
为了爵位,府中众人早已面目可憎。这样的地方,她早就不想待了。
“你不用要挟我什么,没人喜欢登你的门。”江如棉愤愤地留下一句话,转身推门离开。
及至月洞门前,不觉回身望向离开的屋子。
天在助她,得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莫致之不在,怀袖不过女子,就算嘴上强几句话,终究得老老实实由她摆布。
王孙公子不假,但失去倚靠的王孙公子只会比贱民还要落魄。没有了信远侯府,空有宗亲身份的莫致之什么也不是。相应的,他毫无根基的妻子更会落得一无是处。待日后她的侯府夫人之位坐稳,有的是法子对付怀袖,让她为曾经的挑衅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