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路对望确实能看到人影,但距离并不短,江如棉分明就是在故意磋磨她。
“啪——”响亮的耳光重重在打在了紫珠雪白的脸颊上,留下瞩目的红痕。
江如棉晃了晃手腕,顿觉手掌又麻又痛,但想到紫珠只会比自己更疼,压抑在心中的恨顿觉宽释不少。
她最痛恨的便是紫珠这些不入流的贱婢,每每看到她们,便会让她想起江晚乔的生母。若非那个可恨的女人,自己的母亲何以郁郁而终!
“贱婢,你还敢顶嘴,”江如棉嗓音提高几分,“你若是掂量着有少夫人撑腰,我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话,你大可一试。”
看着张牙舞爪的江如棉,紫珠冷笑出声,抬了抬下巴,不屑地直视对方,“听闻二少夫人出身书香,想不到竟如此骁勇,不愧为江州有名的淑媛。”
不过是个投胎投得好的傻瓜罢了,二公子交嘱咐她的事情还没完全结束,不信江如棉这个只会在夫君面前唯唯诺诺的女人敢轻动她。
“你……”江如棉气得扭曲了面孔,再次扬起巴掌,却迟迟难以落下。
朱唇勾起笑,漫天白雪中,紫珠凌厉的眼神更甚寒芒。
“贱婢,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江如棉发狠地说道:“我是正室夫人,你不过是个可以被随便买卖打杀的玩意。”
一旦紫珠失去利用价值,她绝对不会再忍受这种无法说出口的羞辱。
“哈哈哈……”紫珠笑容妖冶而狂妄,“正因为奴婢深知此理,才更要好好珍惜二少夫人的大度相让。”
有个虚空的名号有什么了不起?将来二公子会选一个对自己有用的女人在身边,还是要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周围众人满面疑惑,谁也不懂紫珠话中的意思。
江如棉冷哼一声,“侍妾紫珠违反家规,我代少夫人严惩其罪行。剥去她的披风和夹袄,罚她只着中衣跪在此处好好思过。”
这雪即便入夜也不会停的,就让这个该死的贱婢好好跪在这里吧,若是死了,那也是她的命盖绝在此处。
眼见着江如棉满面笑容而去,紫珠恨得眼眶发红,饶是她几番抗争,还是被身后的婆子狠狠地踢中小腿,跪在了纷扬雪花中。
单薄的中衣在寒风中如同无物,彻骨的寒冷侵覆全身,紫珠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指甲抠在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痕,好让自己不至于冻得昏厥。
“咱们去那边吃杯热酒吧,量这贱婢也不敢跑。”一个婆子搓了搓手。
二少夫人都走得没影了,她们何苦还陪在这里受罪,又不多给赏钱。
“说得在理,你我这便同去。”另一个婆子猛然朝紫珠脊背踢了一脚,见她跌倒在雪地里,和身边的婆子嬉笑着走远了。
这样的天气,怕跪不到晚上,这个身娇肉贵的贱婢就得变僵。
耳后的嘲弄声和鄙夷声远去,紫珠试图从雪地中站起身,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气。
“扶她回去。”
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听不出对方心绪。紫珠抬起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