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莫致之眸中温情依旧，简短的两个字透着不容反驳的坚持。

他的皎皎，寄托了他的所有深情和眷恋，她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不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拿对方的性命冒险。

答案在意料之中，怀袖还是难免黯淡了目光，略一思忖后，扬起笑容。

“我们做一个约定，”温情中蕴着几分顽皮，怀袖伸直小指，“你和我都会好好的。”

如果，我不能像曾经那样，在你最需要我时出现在你的身边，那我会等你平安回来。

心底深处似有无数心绪溢出，莫致之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心口发胀，对上明澈的水眸，平复所有临行前的不舍和黯然，以同样的笑容凝看对方。

“拉钩。”莫致之爽快的回复。

两人手指紧贴一瞬，莫致之再度握住怀袖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暖室中盈盈梅香暗浮，临窗看去，已是琉璃世界。

今冬的雪，来得颇早。

珊瑚笔架发出轻响、书箱旁的几册卷佚被一页页翻动。

怀袖看着打扫一新的书房，眸光落在空落落的剑架上，才分开不过半月便觉触景伤情，每日却还会来书房中小坐片刻。

被用心收藏的雕花漆盒再次打开，里面的木雕少年和小女孩栩栩如生，怀袖摩挲着少年的脸颊，眸起水雾。

“四少夫人。”

屋门外的声音打断遐思，怀袖拭去涌出眼眶的泪水，平复心绪后唤侍女进门。

“四少夫人，”侍女行了一礼，“二少夫人和大公子房里的紫珠在咱们院子外面起了争执，您要不要去看看？”

四少夫人是这府中最好说话的，也从来不介入府中的任何是是非非。但眼下发生的事情就在住的院子附近，若是闹大了肯定会连累到她们，总该通禀一声的。

“紫珠？”怀袖喃喃。

每每苏纨唤她去的时候，也曾见到过莫敬之的侍妾们，但因着从不留心这些事，倒也没什么印象。

“我去看看。”

怀袖起身离开书房，才出了月洞门，便听到不远处的吵闹声。

“你一个小小的侍妾，见到我不但不行礼，竟然还敢顶嘴。”

江如棉裹在狐裘中，气势汹汹地怒斥对面女子。为了大局考虑，她已经很容忍眼前的贱婢了。可她倒好，竟然敢公然在众人面前藐视她，这分明就是不把她这位信远侯府的二少夫人放在眼中。

“府上的规矩，侍妾通房见到正室夫人必须行礼，你既然是少夫人身边的，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江如棉鄙夷地望向紫珠，很满意地看着她被三两个粗使婆子押解着不能动弹。

阵阵疼痛自肩胛骨传来，紫珠一双美目蕴着怒，“二少夫人走的是竹林小径，奴婢走的是抄手游廊，两两相隔，奴婢只是好言解释，并非似二少夫人说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