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之唇角上扬,眼眸中却是一片冷寂。
莫敞之和韩充之间的所谓生意往来竟然是要人命的勾当,他既然能大把大把将银子扔进蹴鞠场。相应的,也该承担做这样事情的后果。
何三踮起脚,他打远看着,似乎有一辆轿撵从远处而来。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莫敞之了,不免激动地搓了搓手,又整了整衣帽。眼见轿撵越来越近,何三快步朝前走去,只是还未靠近,就被轿撵旁的随从拦下。
“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信远侯。”
何三一个激灵。方才出点心铺子时,似乎若有若无听到四公子说了句什么,但此刻被信远侯的随从一吓,早已忘得七七八八。
他和二公子私下的买卖是见不得光的,和四公子说说倒也无妨,毕竟四公子是个不务正业的人。但若是信远侯得知自己的儿子搅在其中,定然会质问于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何三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当即连招呼也顾不上打,转身便要开溜。
轿撵中的莫盛裕方才便看到有人在家门口徘徊,见随从一问之下来人便要逃走,马上断定其中必有问题。立即吩咐随从将来人抓了回来,细问缘由。
在信远侯身边待久了,随行的护卫无一人是好说话的,哪里容得了何三谎话满篇,几下里便拷问出真相,禀告给已经归家换了常服的莫盛裕。
“混账!”莫盛裕大怒,手中的茶盏重重地砸在了书案上,抬眼看向管家,“即刻着人带了典当行的其他人来,誊抄了账目拿来予我。”
管事不敢迟疑,忙应了下来,带人前往典当行。信远侯的脾气阖府上下皆知,眼下他又极为不快,众人无不胆战心惊。
“去把那个逆子给我找来。”莫盛裕再次下了命令,简短一语中无不透露着盛怒。
随从揖礼离开。
此刻的莫敞之正在蹴鞠场中,单手撑着下颚,眉眼逼仄地看着赛场上奔忙的击鞠者们。近来的几匹马实在挑的不好,每每赛事稍稍有变,就会影响击鞠者们的表现。
不过他有足够的本钱,定然可以赢回来。
“二公子,请。”薛彦端起茶盏,客套一笑。
御城司眼见着已经是昨日黄花了,他必须为薛家找到新的大树,才能安安心心地在bsp;莫敞之习惯了众人的簇拥和恭维,换做他人是理都不会理的,但薛彦是个例外。
且不说薛家如今在朝中已经是数得着的人家了,只说薛彦这个人就很不错,总是能准确无误的投他所好,这一点他还是很满意的。
“你前些时候送给我的人倒不错,击鞠水平很高,只可惜没有好马相配。不然定可以好好赢上几场。”
“多谢二公子夸奖。”薛彦很是谦虚地拱了拱手,“江州城内新来了一批马贩子,我想着二公子喜欢好马,特意让他们留了几匹。二公子若是得空,我愿意陪着二公子去挑选挑选。二公子看过后若是喜欢便留下,若是不喜欢,我自会打发了这桩事。”
几匹马就能笼络了信远侯府的二公子,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