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不语，二夫人只当她也被当年的伎俩所震惊，继续痛声责备，“夫人未告知莫盛裕单独见了那个贱婢，为的是请那贱婢以莫盛裕的身份为考虑，不能将她立为平妻。可那贱婢倒好，转头便以此威胁莫盛裕，要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这种以退为进的伎俩谁看不出来！”

“二夫人怎知四夫人是惺惺作态，而不是明知前路艰险，不想孩子涉足而带着他离开？”怀袖话语带着几分愤慨。

莫致之从不想争夺爵位，反而是两位兄长这些年一直苦苦相逼。若非当年莫敞之派去的杀手围追堵截，她何以会落水经历着许多，莫致之又何必远离江州！

“小狐媚子，你可真不愧是那贱婢的儿媳，和她一模一样的伪善做作，”二夫人剜了怀袖一眼，“那贱婢算计着莫盛裕对她的新鲜劲没过，好借此为儿子提前谋好爵位。可惜还是我技高一筹，将她的小伎俩告诉了莫盛裕。莫盛裕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爵位，得知那贱婢根本不是真心对他，和其他女人一样不过图他所有，别提多生气了。”

那个贱婢最会的，不就装出一副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的模样嘛。她就撕下对方的面具，让莫盛裕知道，他专宠的女人多么的面目可憎。

怀袖眸光泛冷，“若真如二夫人所言，四夫人既没有得偿所愿，又和信远侯离心，更会带着孩子离开，何必又要入府？”

“你这小狐媚子可真会为那贱婢狡辩，”二夫人目光越发锐利，“那贱婢既有所图自然是要进府的，何况莫盛裕对她余情未了，明知那贱婢图谋不轨，但还是舍不得放手。可那又怎么样，她既然有胆子进来，我就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怀袖再也忍无可忍，怒声谴责，“所以呢，二夫人便唆使儿子蓄意谋害四夫人母子，害得四夫人生病还不满足，还要害她的孩子！”

分明是一张姣好的芙蓉面，锋芒毕露的模样让二夫人不由得后退一步，稳住心神，二夫人厉声再言，“小狐媚子，我是你的庶母，你没有资格指责我。那贱婢母子既然敢入府，就得承担后果。那贱人的儿子不是很聪明嘛，我就让他寒冬里失足落水。那贱婢自然是要救的，因此便伤了肺，这样一箭双雕的计策是不是很高明？”

二夫人得意地狂笑起来，很多年了，她今日才算彻底倾吐了所有不满。

“别用你那双眼珠子瞪着我。”二夫人随便一瞥，眼中的疯狂越来越甚，“那贱婢本身就是个病秧子，与我何干。她没本事护住自己的儿子是她无能。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马踩踏、被莫敬之下毒、带病跪在雪地里求莫盛裕，是不是很有趣？”

“啪——”怀袖再也忍无可忍，扬起巴掌打向二夫人，“只有疯子才觉得害人有趣。二夫人母子作恶多端，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二夫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不可置信地看着怀袖，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二夫人，你的人生真可悲。”听到莫致之曾经遭受的一切，怀袖心口痛得厉害，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冷冷地说道：“你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变成狰狞模样而不自知，将儿子养育成残害手足的刽子手并不能相见。终其一生，你活在怨恨中无法自拔。你自以为技高一筹，实则只是为了掩盖求而不得的悲痛和被仇恨侵蚀的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