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命侍女将文契交到莫名手上,示意他将此文契拿给黄庄头过目。
黄庄头顾不上耳后愤怒非常的指责和谩骂,颤抖地接过文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正欲撕毁时,莫名迅速按住他的手腕,重新夺回了文契后顺便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一遍。
众人的愤慨临近极限,若非有怀袖随行的护卫阻拦,黄庄头此刻定然已经被众人冲上来好一通痛打。
“这是假的,你们捏造!”黄庄头声嘶力竭地怒喊,攥紧的双拳不住地在空中胡乱挥舞。
他分明吩咐老六将林家交给自己的售卖文契烧毁了,也当面看到老六在后院点的火,这文契又怎么可能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假的?”怀袖不以为然地笑笑。
黄庄头能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诓骗三家,可见并非泛泛之辈。只是可惜,这份聪明没有用在正途上。
“带人证出来。”怀袖朝莫名看了看。
黄庄头呆愣在原地,满脸懵懂的看着莫名一来一去。
众人的喝骂声也稍稍停息,伸长脖子好奇地巴望着所谓的人证。
一个很熟悉的人影渐渐出现在视野中,众人简直要惊掉下巴。
“这不是黄老六嘛!”
“他怎么成作证的人了?”
……
黄老六走到场院中央,先是朝怀袖行了礼,又朝在场的众人微微颔首,余光瞥见老爹黄庄头欲上前撕打自己,忙开了口,“诸位乡邻,今日我黄老六在此当着大家的面,揭发我爹黄庄头的恶行。”
黄老六挤了挤眼睛,可惜努力了好几回愣是没挤出一滴泪水,于是便拔高了嗓门,“我爹他为了独吞不属于自己的百十亩水田,暗中吩咐我烧毁林家当初售卖水田的文契。我是个实诚人,不敢欺天也不敢欺心,更不敢欺骗诸位,因此偷偷藏起了文契。如今侯府的四少夫人在场,我大着胆子说出来,请四少夫人主持公道。”
怀袖眸光只在黄老六处停留一瞬,即刻便掠过,“黄庄头,人证物证俱在此处,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庄头一张耷拉的老脸已然变成了铁青色,额头上冷汗直冒,咬着牙说不出半个字。他一辈子精明能干,临了却折在了亲儿子手里,还是不惜弄死他的那种。
这份打击于他而言,也算是致命了。
黄老六眼睛瞟了瞟,干嚎了两嗓子,转身又朝怀袖揖礼,“四少夫人,我爹他虽然有错在先,但请您念在他年纪大老糊涂,千万别送他去见官,我求您了。”
怀袖还未开口,众人已经议论纷纷。
“老六可真是个孝子啊。”
“他这是大义灭亲,为的是大家伙好。”
……
怀袖眸光转冷,“黄庄头,你在此处兴风作浪多年。除了霸占水田以外,多少年来一直欺凌庄户们,这笔账又该怎么算!”